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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闹剧

这话显然不是对桃落他们说的，更是对在第一大殿执勤的宫女侍卫说的，但听见这话之后的桃落，居然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对姑姑说：“姑姑，这火一定是曲颜小姐放的，方才我们离开去茅房，回来之后大殿便起火了。”

“是啊是啊。”另外两人也随之符合。

听了他们的话，曲颜心头一惊，慌忙摇头表示不是自己，但寡不敌众，三个人都这么说，姑姑看曲颜的眼神也开始起了变化。

……

上任女王的逝去太过突然，她是一位仁慈的明君，为人民付出了很多，总是引导着她的臣民向最正确的道路方向前进。她的逝去对于淮间国的人民来说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没从那种悲伤中缓过来。

但是一个国家又怎么能一天没有君主，所以宫里的人也已经是快马加鞭地用最快的速度按照代代相传的记载的方法从民间挑选了十几名女王候补生，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这还没开始选呢，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负责前去通报的小太监回想起第一殿无端生起的那场大火，还是为此感到有些后怕，那样凶猛的雄雄烈焰，简直就像是人们口中代代相传的那吃人从来不吐骨头的凶兽饕餮。

这究竟是真的如同那三位少女口中所言是人为的事故……还是上天特意给他们淮间国降下来的警示？

小太监有些畏怯地停下赶路的脚步，抬起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穹，眼神里无疑是人类对于自然的本能的敬畏。

但愿这真的是人为的事故吧，如今没有女王作为引导的淮间国实在是受不起任何的天罚神怒。

“左丞相大人，大事不好了！女王候选者居住的第一殿起了大火！”小太监急冲冲地从外面小跑进来向苍心正通报的时候，这位左丞相他还在自己和自己下棋。听说了这样的大事，他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抬头扫了小太监一眼，脸上的表情与小太监形成鲜明的对比，波澜不惊的样子看起来可以说是相当地平静。

“哦，是吗？那么大火现在灭了没有？”苍心正拖着慵懒的语气，不紧不慢地看着棋盘的局势，捏起一只棋子向前走了一步，把棋盘另一方那位被模拟出来的人的棋子给吃掉了。

“是的，左丞相大人，经过努力的扑灭工作，现在第一殿的大火已经完全被扑灭了，真是谢天谢地，神灵保佑……”

听见小太监最后的那一句祈祷。苍心正嘴角扬起一个带着几分讥讽的弧度，把盘着的双腿从榻上放下来，着着实实地落在地上，终于把视线的焦点放在了他的身上。

“那么这一次死了多少人？”虽然苍心正用的应该是一个表示疑问的句子，然而他问出口时用的语气比起疑问，却更加像是在说一个肯定句。

“呃，所幸的是，这一次的火灾并没有女王候补生因此身亡。”小太监迟疑了片刻，开口禀告左丞相苍心正。

“没有一个人死亡？那你这么匆忙来找我做什么，嗯？”句末的语气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苍心正用高居临下的眼神看着小太监，其中透露着某种近似于“你如果无法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的话你就死定了”的意思。

“是、是第一殿的三位女王候补生联合指控另一位候补生是纵火的人……”小太监被这种眼神一盯，吓得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回答的话也是结结巴巴的。

“原来如此，那么她们有证据吗？”

“并没有，她们一直嚷嚷着要让我们将那名被指控的少女绳之于法，闹得非常厉害。可是她们只是凭着无力的证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要我们这么做……我们也没有任何执法的权力，所以就……”

“那位被排挤的女王候补生是庶民吗…？”苍心正毫不意外地随意开口问道。

“不，曲颜小姐是出身贵族的小姐，而其余三位女王候补生都是平民出身。”

“什……你再说一次？你确定没有弄错吗？”小太监认真的回答出乎了苍心正的意料，他有些惊愕地开口问道。

“报告左丞相大人，事实确实是这样没错，卑职以人头担保绝对没有说哪怕半句的假话……”

“行了行了，本丞相要你的人头做什么，连拿来垫脚都用着不舒服…”苍心正对于这种誓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过历来不都应该是自视甚高的贵族仗着自己的出身欺压排挤来自民间的庶民吗，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发生完全相反的事情…

苍心正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理了理有些皱褶的衣襟后站起来走向门口。

“呵，似乎每一次的选举都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那么就让我苍心正跟着你去看看那四名闹腾得很的女王候补生吧，看看那些小丫头片子能够搞出些什么名堂来……”

苍心正那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和随后的话语让小太监觉得莫名其妙地背脊发寒，好像全身都浸入了冰冷的泉水当中。

“……”

“怎么，不是要去吗？快点带路吧。”

“是。”

曲颜怎么也没有料到，那种在竞选之中勾心斗角，相互排挤、陷害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当时确实是她第一个发现第一殿那可怕的火灾，可是她又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情？

看着眼前这三个梳着双环髻的少女咄咄逼人地一口咬定她就是刻意纵火要杀死她们的凶手，曲颜不免有些呆愣，从小连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都会自责很久，从来不愿意伤害别人的她又怎么可能主动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这三个女孩儿要如此排挤她。就因为她曲颜梳的是碧螺髻飞天髻而她们梳的是双环髻？就因为她们穿的是棉麻制成的衣服而她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就因为她是贵族出身的小姐而不是像她们那样的平民？

一般电视剧或者说小说里说的不都是贵族排挤庶民女孩吗？虽然她不赞同这一种行径，可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完全反过来了？

她曲颜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看不起她们的意思啊，桃落为何要这么做？

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才对，曲颜虽然已经习惯了穿越过来以后的生活，可是还是坚持着来自另一个世界二十一世纪的那套自由平等的思想。

“就是你们四个住在第一殿里面？”

一道慵懒的声线在门口处响起，四名女王候补生转过头去，白衣的男子长袍及地，油润而又晶莹剔透的平安扣玉佩垂在腰间，衣服的面料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货色，衣缘甚至还镶着闪亮的金边。来人的身份无需质疑，早在她们进宫之日就已经清楚，难得默契地一起毕恭毕敬地躬身向左丞相苍心正大人行礼。

“参见苍心正大人。”

“嗯，我听说你们今个儿经历了火灾之后闹腾得狠呢，到底怎么回事？”没有任何的话作为铺垫，苍心正也懒得再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直入主题。

回答他凌厉的视线扫射的是一片寂静，连在他进来之前咄咄逼人说出来的话如同连珠炮弹一样的桃落也一样，但是与桃落那三人不同，曲颜虽然缄默无言，行为举止却落落大方，没有半点胆怯的样子。

苍心正也没有再次开口，乐于继续保持这样的眼神看着这些小丫头纠结的样子。

良久，桃落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巨大的决心，向前一步对苍心正开口。

“回禀左丞相大人的话，第一殿之所以会发生火灾，绝对不可能是天气所致，乃是有人故意纵火，想要杀害第一殿之中的女王候补生以提高她当选女王的可能性。”

桃落说话的时候还颇有特指意味地瞥了曲颜一眼。

“哦？是吗，那么你的证据是什么？”

“回禀大人，这几天刚下了几场大雨，空气之中的湿润度很高，所以第一殿不可能因为‘风高物燥’这种原因而自燃。”

“恩，说得不错，那么既然你这么说，那一定是对凶手有一定的猜测了吧？”

“没错。”苍心正的回答给了桃落勇气，她挺了挺胸，芊芊玉指指向一旁的曲颜，“凶手就是她，曲颜！”

“哦？那么你的证据是什么呢？”

“第一颠就我们四个人，而我们当时不在第一殿里面，只有她有可能放火！”

苍心正似笑非笑，“这就是你的证据？真是比纸张更加软弱无力，无趣至极啊。”

桃落显然没想到苍心正听了之后的反应竟然是这样，立刻愣住了，她想象中的应该是对方为自己的话动容，立刻将纵火的凶手曲颜绳之于法才对。

“既然你给不出来什么证据，这倒提醒了本丞相，你们四个住在第一殿的女王候补生都有嫌疑……”苍心正踱着悠哉的步子走近四位少女，在她们面前用一种深究地目光来回走着，扫视着。

“你们，我听说你们也和桃落一起指证曲颜是凶手对吧？你的证据呢？”视线落在了站在桃落身旁的那两个少女上面，苍心正开口问道。

“我…我们也不知道，是桃落让我们这么一起借机联合起来对付她的。”受不了那种可怕的眼神，两位少女连忙摇了摇头退后一步，齐声回答。

“你们……！”桃落无计可施，只能在吐出两个音节之后干瞪着那两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