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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情深,奈何天意弄人》精彩章节试读
释临淮喉结动了动,一把将顾言宁推入屋内。
佣人们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京圈那些少爷各个都不是好惹的,也就释先生礼佛,这才放了她一马,她这杀人犯怎么还有脸回来?”
佣人们鄙夷的眼光和冷嘲声越来越大。
明明太阳正毒,可顾言宁身上却没有丝毫温度,手攥得越来越紧,脑海中不断响起奶奶弥留之际的叮嘱。
“阿宁,答应我,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好夏夏,他是顾家唯一的独苗……”
她早已不奢求这些人能像从前一样对她,完成奶奶的遗愿,就是她唯一的执念。
倏然,一辆车直直向她撞来!
顾言宁狠狠摔在地上,下意识护住怀中的遗照,生怕它受到一丝伤害。
否则,释临淮不会放过她。
车子在碾过她的一点脚踝后,骤然停下。
顾言宁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煞白。
抬眸望去,熟悉的【京A0000】直直刺入眼眸。
下一瞬,车窗降下来,顾言宁对上了释临淮那双无喜无悲的清冷眼眸。
他清冷依旧如初见,素白衣衫纤尘不染,盘k k到最上面一颗,垂落的半截佛珠在空中轻晃,恍若神祇。
仅仅一眼,就让顾言宁浑身变得僵硬起来。
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箍住喉咙,无法呼吸。
当年,释临淮便是这副不染凡尘,此生不沾情爱的姿态,让顾言宁心底第一次萌生了“恶”念,对他展开炽烈的追逐。
为他重建清修古寺,为他竞拍千年佛像,一改自己跳脱不羁的性格,为他斋戒诵经、抄写梵文……
或许是她这份执着终于感动了上苍,那个始终守着佛祖的释临淮,竟在真的在某日松了口,答应与她结婚。
可继妹的死,打破了短暂的幻梦。
顾言宁拖着还在流血的脚,跪在车窗前卑微乞求:“释临淮,我知错了,让我看一眼夏夏吧。”
拨动佛珠的手凝滞了一秒。
释临淮的眸子里罕见地掀起一丝嫌恶的波澜:“这恶果是你亲手种下,该由你亲自尝尽。”
说完,他收起捻动的佛珠,目光掠过她身侧垂首的佣人。
佣人心领神会,一把将顾言宁按在地上。
“把这个顾家的罪人给我关到狗笼里去!”
第2章
巨力拖拽着她前行,受伤的脚踝碾过碎石小路,剐出钻心的疼。
恶犬嘶吼着扑咬铁栏,她尖叫求饶的刹那,家佣的哄笑响彻云霄。
“什么大小姐,就是条狗!”
“来叫两声听听。”
指尖抠进泥泞,喉咙里滚动的尖叫突然凝固成一块冰。
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围拢的人影将她的狼狈框进镜头。
而释临淮冷冷地坐在车中,眼底毫无波澜,仿若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
顾言宁蜷缩在角落,染血的指尖死死攥着平安符,浸透了黄纸。
可指尖再疼,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
她追了他整整八年,以为可以把他拉下神坛,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碾碎她的自尊。
眼前开始发黑,顾言宁攥着平安符蜷缩在角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的这一夜。
次日清晨,顾言宁刚刚闭上眼,便听一声暴喝如同惊雷在耳畔炸响,震得她混沌的神志骤然清明。
“顾言宁,你就是如此忏悔的!”
她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父亲正居高临下瞪着她。
他命人将顾言宁带到一间阴冷的灵堂,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
“当初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顾言宁唇瓣一颤,一句“不是我杀的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蓦地咬住。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无数遍。
没有一个人信她。
伤口钝痛渐消,心口却像塞满浸水的棉絮,沉甸甸坠着。
“噗通”一声,佣人按着她跪下,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她颤着唇,麻木地说着说了无数遍的话。
“……顾雪凝,对不起。”
顾父忽然开口:“临淮你看,这孽畜连地砖上的灰都没蹭掉半分,根本不诚心!”
顾言宁撑在地上的手一顿,下意识抬头。
释临淮轻皱的眉已表露出他的不悦。
她浑身发颤,精神病院五年的蹉跎让她再也生不起反抗之心。
只能顺从重重地磕下头去,“咚!”一声闷响,额头顿时肿起一片。
佣人的哄笑再次传来,刺入耳膜。
哪怕在精神病院已经磕过无数次,可这一刻,屈辱的泪水还是溢出眼眶。
五年前,她开车回家,顾雪凝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姐姐,你以为你跟临淮结婚,就能得到白头偕老一辈子吗?”
“你猜猜你的刹车还有没有用,撞死了我,你们的婚姻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电话戛然而止。
抬眼的瞬间,顾雪凝就站在马路zh y,隔着挡风玻璃对她微笑。
那笑容太熟悉了,像极了小时候抢走她洋娃娃时、在她婚礼上穿着白纱故意跌倒在释临淮怀中时,都是这样带着酒窝的天真弧度。
车子失控地向她直直撞去,血色染了一地。
那天,一向清冷淡漠的释临淮扯断了他从不离手的佛珠,从神坛堕落成恶鬼。
“顾言宁,你的余生,都要给雪凝赎罪!”
一下、两下、三下……
每磕一下,她的心便更冷一分。
鲜血涌出,沾湿了地砖。
直到第999下,她才停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嗓子干涩得不成样子。
“我可以见夏夏了吗?”
看着她满头的血,释临淮淡漠的眸子中竟闪过一丝不忍,但目光触及到灵堂中央的那张遗照,很快消去,嗓音冷得骇人:
“喝了这个,我就考虑让你见他一面。”
佣人无声上前,手里端着刺鼻的中药。
“这是国医圣手配的药方,喝下去之后,将彻底摧毁你的子宫,再也不能怀孕。”
顾言宁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释临淮转动手中的佛珠,声音似淬了冰。
“你这般恶毒,不配生下子嗣。”
第3章
七月的烈日灼人,顾言宁却恍若窒息于海底。
曾经戒斋吃素的释临淮,竟为了顾雪凝,彻底扼杀她诞下生命的可能。
原来,寺里香火供奉的佛走下莲台,怒目动手时,竟比恶鬼还狠。
可是她答应过奶奶,一定要照顾夏夏。
掌心被掐出鲜血,顾言宁哑声道:“好,我喝……”
说完,顾言宁端起药碗,含着泪,仰头一饮而尽。
她这破旧的身躯,早已不奢望生子了。
可为什么喝下去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想哭?
不过一刻钟,剧痛蔓延,钻心蚀骨的痛弥漫顾言宁小腹。
她倒在地上,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喊出声。
一口血却控制不住溢出,滴落在灵堂的地上。
看着那抹殷红,释临淮心中莫名烦躁起来。
还未搞清楚情绪缘由,身体先一步转身:“送去医院。”
顾言宁颤着声:“我不去医院,我只要夏夏。”
“释临淮,我求你……”
释临淮的背影再没有停留。
一夜洗胃和无麻脚踝手术,顾言宁在手术台上痛晕数次。
骨锉声中,她十指抓烂,冷汗浸透床单。
原来剧痛到临界点,连哭喊都是奢侈。
术后,佣人直接将她扔进别墅地下室。
蚀骨的疼痛未消,她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推开。
“砰!”
顾言宁如惊弓之鸟,整个人猛地一颤,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
女佣踩着硬底皮鞋走近,将一团布料劈头盖脸砸在她身上:“换上。”
指尖触到衣料的刹那,顾言宁呼吸凝滞——
透薄的黑色蕾丝,勉强蔽体的剪裁,衣领处还缀着刺眼的亮片。
京市会所里最下贱的坐台女,都未必肯穿这样的衣裳。
“我不……”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旧伤结痂处渗出细密血珠。
女佣却已粗暴扯开她的衣领,冰凉的指甲划过她后颈。
“释先生的命令,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车门重重关上的闷响中,顾言宁单薄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透过后视镜,她看见自己惨白的脸上挂着几缕被冷汗浸湿的发丝,身上这件不堪入目的衣服勒得她几乎窒息。
车子停在五星级酒店门前,佣人拽着她穿过大堂直上顶层,终于在z t套房外看见了静立的释临淮。
月光下,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人散发着清冷疏离的气场,又变回了那个高坐莲台、不染尘埃的佛。
就好像,昨天那个逼她喝药的人不是他一样。
释临淮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抬手示意。
顾言宁本能地往后退着,却被女佣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肩胛。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连声音都在抖:“……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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