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囚鸟的主角是叶心心陈阳丹增,这是一部非常好看的现代言情小说,由作者叶心心编写,这本书层次清晰,学富五车,本文讲述了:“支教好啊。”大叔爽朗地笑起来,指节分明的手比划着,“我们那嘎达的娃,就盼着你们这些有文化的老师来呢。不过可得当心,这高原上的风,比刀子还利。”叶心心弯起眼睛道谢,心里像揣着颗温水浸泡的糖。三个月前,她在公益平台上看到西藏那曲地区招募支教老师的信息,几乎是立刻就动了心。
《雪域囚鸟》精彩章节试读
“支教好啊。”大叔爽朗地笑起来,指节分明的手比划着,“我们那嘎达的娃,就盼着你们这些有文化的老师来呢。不过可得当心,这高原上的风,比刀子还利。”
叶心心弯起眼睛道谢,心里像揣着颗温水浸泡的糖。三个月前,她在公益平台上看到西藏那曲地区招募支教老师的信息,几乎是立刻就动了心。男友陈阳起初是反对的,说“太苦了,你身子骨弱”,但她软磨硬泡了半个月,把打包好的行李箱放在客厅zh y,陈阳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帮她塞进去两床羽绒被。
“到了记得每天给我发消息。”他送她去机场时,手指反复摩挲着她的发顶,“别逞强,不行就立刻回来,我养你。”
叶心心当时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温暖的羊毛衫里,心里既甜蜜又酸涩。她知道陈阳是心疼她,但她总觉得,年轻的时候该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飞机降落在拉萨贡嘎机场时,叶心心在舱门处被一股凛冽的风撞得一个踉跄。干燥的空气带着稀薄的凉意钻进鼻腔,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胸口立刻传来轻微的闷胀感。停机坪上的工作人员穿着厚重的藏青色棉袄,皮肤是被高原紫外线晒出的深褐色,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水泥地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取行李时,叶心心的拉杆箱被传送带磕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箱子里装着她的教案本、几件厚毛衣,还有陈阳硬塞进来的便携氧气瓶。她蹲x sh检查锁扣时,视线无意间扫过玻璃窗外——远处的布达拉宫正浮在赭红色的山坳里,金顶在云层间隙漏下的光里灼灼发亮,像一座悬在半空的宫殿,古老的墙体上仿佛还残留着六百年前的诵经声。
心脏突然跳得快了些。叶心心扶着箱子站起身,指尖微微发颤。这就是她将要生活一年的地方,比地理课本上的图片更壮阔,比纪录片里的镜头更鲜活,连空气里都漂浮着某种神秘而庄严的气息。
去那曲的长途汽车在傍晚出发。叶心心靠窗坐着,看着拉萨的街道渐渐被抛在身后。藏式建筑的平顶上晾晒着五颜六色的经幡,穿藏袍的老人牵着驮着青稞的牦牛慢悠悠走过路口,转经筒转动的吱呀声混在汽车引擎的轰鸣里,构成一种奇异的和谐。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车窗外开始出现连绵的草原。没有路灯,只有偶尔掠过的牧民帐篷里透出昏黄的光,像散落在黑色丝绒上的星星。车厢里很安静,大多数乘客都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只有叶心心还睁着眼睛,贪婪地望着窗外。
半夜时,汽车停靠在一个简陋的休息站。叶心心跟着人群下车透气,脚刚踩在地面就打了个寒颤。夜空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缀满了密密麻麻的星星,比她在城市里见过的任何星空都要璀璨,银河清晰得像谁泼洒的牛奶,横亘在墨蓝色的天幕上。
“小心脚下。”一个温和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叶心心回头,看到同车的女老师扶了她一把,“我叫林薇,也是去支教的,在你隔壁的小学。”
“叶心心。”她连忙回握住对方的手,“谢谢你。”
林薇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细纹:“我去年来过一次,这里晚上能到零下十几度,别站太久。”她指了指休息站里亮着灯的小卖部,“去买杯酥油茶暖暖身子吧,对缓解高反有好处。”
叶心心跟着她走进小卖部,塑料布门帘被掀开时带进一阵风,吹动了挂在墙上的藏族挂毯。老板是个圆脸的藏族女人,戴着蜜蜡项链,递过来的搪瓷杯里盛着琥珀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油花。
“慢点喝。”林薇看着她小心翼翼抿了一口,“刚开始可能不习惯这个味道。”
确实有些腥甜,但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很快就熨帖了冰凉的胃。叶心心捧着杯子,看着窗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经幡,突然很想给陈阳打个电话。
手机信号不太好,屏幕上的信号格断断续续地跳动着。她走到小卖部外相对空旷的地方,终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心心?”陈阳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背景里能听到城市凌晨的车流声。
叶心心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她吸了吸鼻子,把手机贴得更近了些:“我到休息站了,这边的星星好漂亮啊,密密麻麻的,像钻石一样。”
“是吗?”陈阳的声音立刻清醒了不少,“冷不冷?有没有不舒服?氧气瓶用了吗?”
“不冷,我喝了酥油茶,暖暖的。”她笑着摇头,尽管知道他看不见,“这里的山好大啊,一眼望不到头,雪在山上闪闪发光,就像……就像童话里的世界。”
“傻丫头。”陈阳低低地笑起来,“注意安全,别乱跑。等周末我去给你寄点零食,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芒果干还有吗?”
“还有呢。”叶心心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脚尖传来冻土的坚硬,“这边的孩子肯定很可爱,我已经想好第一堂课要教他们画什么了,就画天安门,还有长城。”
“嗯,我们心心最厉害了。”陈阳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去看你,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心心咬着嘴唇点头,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她想说“不用特意跑过来,太远了”,又想说“我好想你”,最终只化作一句:“你也要好好吃饭,别总熬夜加班。”
挂了电话,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叶心心对着漆黑的屏幕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脸颊湿了。她抬手擦掉眼泪,风正好吹过,带着草原特有的、混合着青草和牦牛粪的气息。
休息站的灯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远处的草原在夜色里起伏,像沉睡的巨兽,而她就站在这巨兽的背脊上,前方是未知的支教生活,身后是千里之外的爱人。
汽车重新启动时,叶心心靠在座椅上,把脸埋在厚厚的围巾里。或许是酥油茶的作用,或许是陈阳的声音给了她勇气,高原反应带来的不适感渐渐淡了下去。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孩子们淳朴的笑脸,浮现出陈阳温柔的眉眼,浮现出那些即将在黑板上写下的粉笔字。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叶心心被林薇轻轻推醒。“快看,快到了。”
她猛地睁开眼,看向窗外。草原在晨曦中渐渐显露出青绿色的轮廓,一群牦牛正低着头吃草,牧民骑着马在旁边慢慢踱步。远处的雪山被染成了金红色,经幡在风里舒展,猎猎作响。
支教点的校舍出现在视野里,是几排崭新的藏式平房,屋顶上飘扬着鲜艳的五星红旗。孩子们已经等在门口了,穿着藏袍,脸蛋冻得红扑扑的,手里捧着格桑花,看到汽车停下,立刻欢呼着围了上来。
叶心心推开车门,脚踩在西藏的土地上。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稀薄却温暖的热度。她看着眼前一张张纯真的笑脸,看着远处连绵的雪山和草原,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就是她的目的地了。一个充满未知,却又让她满心期待的地方。
第2章
叶心心握着粉笔的指尖微微发紧。黑板是新刷的,墨色底子上还泛着石灰的自痕,二十几个孩子坐得笔直,藏袍领口露出的小脸上,一双双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他们大多是牧场里的孩子,汉语说得生涩,却都仰着头,专注地盯着她握粉笔的手。
“我们先来认识一下。”她转过身,用尽可能慢的语速开口,粉笔在黑板上落下清脆的声响,“我叫叶心心,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
最后一个“师”字的尾音还没消散,前排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突然站起来,黝黑的小手举得高高的:“老师!‘心心’是星星的意思吗?”
叶心心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弯起的眼睛里盛着晨光:“有点像哦。不过我的‘心’,是心里的‘心’。”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就像你们心里装着草原和牦牛,我心里装着想教你们读书的愿望。”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眨眨眼,教室里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声,藏语混着零星的汉语,像撒在瓷盘里的豆子。叶心心看着他们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心里软得发疼——出发前她特意查过,这所牧场小学是去年才翻新的,在此之前,孩子们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去乡上上课。
“我们今天学‘山’和‘水’。”她在黑板上写下两个方正的汉字,笔尖顿了顿,“大家看,这个‘山’字,是不是很像远处的雪山?”她指向窗外,晨雾刚刚散去,青灰色的山峦正静卧在草原尽头,山顶的积雪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孩子们齐刷刷地转头望去,小嘴里发出“哇”的惊叹。叶心心趁机拿起彩色粉笔,在“山”字旁边画了三座连在一起的小山峰,又在“水”字底下添了几道波浪线:“我们那曲的草原上,有最蓝的天,最自的云,还有从雪山上流下来的河水,清得能看见水底的石头。”
她一边讲,一边在黑板上画起简笔画。太阳是圆滚滚的橙黄色,河流是蜿蜒的浅蓝色,远处的牦牛被画成一个个黑色的小三角。孩子们看得入了神,连最调皮的那个男孩都抿着嘴唇,手指在膝盖上偷偷模仿她画画的动作。
“老师画得真好看!”扎小辫的女孩又开口了,辫子上的红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比卓玛阿姨画的好看!”
叶心心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刚要说话,教室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冷风裹着草屑钻进来,吹动了她落在肩上的碎发。她下意识地回头,只看见门框边站着个高大的身影,被逆光拉得很长,看不清脸。
“次仁叔叔!”有孩子认出了来人,兴奋地喊起来。
叶心心停下手里的动作,握着粉笔的手悬在半空。那身影缓缓推开门,阳光顺着他的轮廓流淌下来,终于露出了全貌——男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藏袍,腰间系着宽宽的牛皮腰带,上面挂着一把嵌着松石的小刀。他很高,肩膀宽阔得像草原上的巨石,黝黑的脸上线条硬朗,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紧实的直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像雪山融水积成的深潭,沉静,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锐利。
他身后跟着个年轻小伙,正是刚才孩子们喊的“次仁”,手里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次仁看到教室里的叶心心,愣了一下,随即对男人低声说了句藏语。
男人的目光越过次仁,落在叶心心身上。那目光并不灼热,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像草原上的落日,缓慢而坚定地笼罩下来。叶心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指尖触到微凉的耳垂。
“丹增老板来送过冬的物资。”次仁走上前,把帆布包放在讲台上,对叶心心解释道,“这些是给孩子们的棉衣和课本。”
叶心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粉笔:“谢谢你们。”她弯腰想帮忙解开帆布包的绳子,手指刚碰到粗糙的布料,就听见男人开口了。
他的汉语带着浓重的藏语口音,每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不用。”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叶心心的手顿在半空,抬头看见他正盯着自己握绳的手指——那双手因为常年握粉笔,指腹泛着薄红,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和他布满薄茧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孩子们过来领吧。”次仁打破了沉默,笑着对孩子们招招手,“都有新棉衣穿咯!”
孩子们立刻欢呼着围上来,小脸上洋溢着雀跃。叶心心退到一边,看着男人站在教室门口,微微侧身让孩子们过去。阳光落在他藏袍的边缘,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边,他的目光掠过喧闹的孩子,又不着痕迹地落回她身上。
叶心心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连忙低下头整理散落的教案。教案本上还夹着陈阳送她的书签,是片压干的银杏叶,边缘已经有些泛黄。她轻轻摩挲着书签,心里莫名有些慌乱——这个叫丹增的男人,身上有种让她无法忽视的气场,像草原上的风暴,安静,却带着足以席卷一切的力量。
“老师,你也冷吗?”扎小辫的女孩领了新棉衣,看到叶心心拢着胳膊,仰起脸问她,“这个给你暖手。”她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羊皮暖袋,上面绣着简单的花纹。
叶心心接过暖袋,触手温温的,带着孩子手心的温度。“谢谢你,卓玛。”她记得这是女孩的名字,刚才点名时特意记下来的。
“是丹增叔叔让阿妈做的。”卓玛骄傲地挺了挺胸脯,“丹增叔叔可厉害了,他有好多好多牦牛!”
叶心心顺着她的话看向门口,男人已经转过身,正和次仁说着什么。他微微侧着头,阳光照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听到“丹增叔叔”几个字,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来,正好对上叶心心的视线。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移开目光。
叶心心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看到他眼底映着窗外的雪山,看到他藏袍领口露出的银饰,甚至看到他下颌线绷起的弧度。那目光里没有探究,没有好奇,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沉静,仿佛在衡量一件即将纳入囊中的珍宝。
她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教案,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暖袋里的温度透过布料渗出来,烫得她指尖发麻。
“我们该走了,丹增。”次仁拍了拍男人的胳膊。
男人“嗯”了一声,声音低沉。他最后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孩子,目光在叶心心的背影上停顿了半秒,才转身迈开脚步。藏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卷起地上的几片粉笔灰。
直到教室门被轻轻带上,叶心心才缓缓松了口气。她抬起头,看向窗外,男人的身影已经走到了操场上。他骑上拴在旗杆下的黑马,动作利落得像一阵风。次仁跟在后面,牵着另一匹马。
黑马似乎有些不安,扬了扬前蹄。男人俯x sh,在马耳边低语了几句,声音被风吹散,听不真切。他的手指轻抚过马颈,动作意外地温柔,和他硬朗的外形截然不同。
然后,他勒转马头,朝着牧场的方向走去。
黑马踏在草地上,发出沉稳的蹄声。男人挺直脊背坐在马背上,藏袍在风里展开,像一只展翅的雄鹰。他没有回头,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目光,依然落在那间小小的教室里,落在那个握着粉笔、穿着浅色风衣的汉族姑娘身上。
叶心心握着暖袋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草原和雪山的交界处。天空蓝得像一块透明的宝石,几缕自云悠闲地飘着,仿佛刚才那个男人的出现,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老师,我们继续上课吧!”卓玛举着新课本,小脸上满是期待。
叶心心回过神,对孩子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她走回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今天要学的新课文。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清脆悦耳,盖过了心底那一丝莫名的悸动。
她不知道,从这个上午开始,她的命运就像被黑马踏过的草地,已经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而那个骑马离去的男人,将会以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方式,闯入她平静的生活,带着雪域高原的凛冽和炽热,将她牢牢地困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