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哑女,却知晓一门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秘术。
此术名唤“逆命诀”,我曾用它救过沈昭两次。
第一次,他为护圣驾被毒箭射穿,气息奄奄。
我以一年寿元作抵,换得他重新睁开眼睛。
第二次,他于深山之中遭遇雪崩,心脉俱断。
我以十年寿元为祭,终求得他心口重获一丝温度。
他醒来后,轻抚着我鬓边骤然生出的白发,在我耳边立誓:“此生定不负卿。”
誓言犹在耳畔,他却带回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那女子临盆难产,诞下的婴孩气息全无,他的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与哀求。
“用你的秘术救他……无论什么代价!即便你青丝成雪,容颜老去,我也不会嫌弃……”
我望着这个曾让我两度以命相换的男人,忽然觉得陌生又可笑。
最终,我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他不知道,这逆天改命的代价,从来不由施术者承担。
所有因果,都只扣在祈愿者的命数之上。
……
沈昭回府时,我正蹲在药圃里侍弄新栽的紫参,闻讯顾不得满手泥泞,抓起早已备好的药囊便匆匆往前院迎去。
行至廊下,却看见他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位身姿纤弱腹部隆起的陌生女子进门。
我的脚步一滞。
“阿阮,”沈昭望向我,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这是月儿,她如今……怀着我的骨肉,日后就安置在东厢暖阁,你着人好生照料。”
我的指尖猛地掐入掌心的药囊,里面精心调配的药材此刻仿佛成了无声的讽刺。
那名叫林月儿的女子闻言,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望向我,声音又轻又软:“这位便是阮姐姐吧?常听将军提起您,说府里多亏有您辛苦打理。”
她说着,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似乎极友好地想要接过我手中的药囊:“姐姐手里拿的是什么珍稀物什?让我也瞧瞧……”
她的指尖看似随意地触碰过来,却在即将碰到药囊时猛地翻转,尖利的指甲狠狠在我手背上划过。
我吃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松,药囊应声掉落。
里面的药材尽数撒出,滚落尘土。
“哎呀!”林月儿惊呼一声,猛地缩回手,声音瞬间带上哭腔,“姐姐这是做什么……不愿意给我瞧也不必这样急着挣脱,作贱了这上好的药材……”
我强忍着手背火辣辣的刺痛,抬手比划:【不是我!是你先划伤我的手,我才不小心松开的……】
我的手势又快又急,带着委屈与不甘。
怕沈昭不信,我还将渗着血痕的手背伸到他眼前。
可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冷声打断:“好了,月儿也不是故意的,何必如此计较。”他的目光落在我沾着泥土的裙摆和手上,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看你,弄得这般狼狈,成什么样子。还不快去清理干净。”
我下意识将手藏到身后,正要转身离开,林月儿却突然开口:“且慢,”她轻轻拉了拉沈昭的衣袖,“将军,方才我虽是无心,但终究是伤了阮姐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还请将军允我向姐姐奉茶赔礼,否则月儿心中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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