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许世安为了柳清鸢第九十八次折磨我后,我彻底心死,决定和他的好兄弟沈煜私奔。
与沈煜一度春宵后,他允诺助我假死,换个身份去江南别院与他双宿双飞。
服下沈煜所赠假死药,我却在棺椁中提前苏醒。
周身僵直,不得动弹,只听得棺外沈煜与人密语。
“沈公子,你先是唆使许世安虐打柳清月,又故作姿态施以援手,她已对你深信不疑,何故还要大费周章,安排她假死入殓?”
“唯有如此,柳家才会深信她已亡故,清鸢在柳家的地位才能稳固,再无人提及她庶女的身份,非议她并非侯府嫡出。”
那人迟疑道:“待七日后,你与清鸢姑娘大婚之后再将她掘出,时日是否过久?”
“此假死药效可持续五日,我已命人在棺内置备清水、干粮以及通气孔,她死不了。”
......
黑暗如潮,窒息感汹涌而至,我心口阵阵绞痛。
原来,是沈煜唆使夫君对我施暴,他又假意殷勤,诱我为能与他长相厮守,应下假死之计,抛却所有。
这个曾盟誓要与我白首的男子,竟要在将我活埋之后,与柳清鸢结为夫妻。
可我此刻提前醒转,棺中亦无分毫清水干粮!
逼仄狭窄的空间令我喘不过气。
隔着一层薄木,沈煜的声音沉闷,却字字如锥,将我死死钉在这方寸之地。
“当年清鸢庶女身份为人所知,她与许世安的婚约也因此落到了她妹妹柳清月头上。清鸢失了良缘,我便要助她夺得柳府的权势与尊荣。我曾对清鸢立誓,定会做她最坚实的倚仗。”
“至于清月,这些年为惩戒于她,我让许世安百般折辱,如今允她脱离苦海亦算一种解脱。她对我情根深种,自会永远沉溺在我为她编织的美梦之中。”
身旁之人略作迟疑,似有不忍:
“可是柳清月并不知晓假死亦需真正下葬,将活人深埋地底整整七日,太过凶险。况且,柳二小姐素来畏惧黑暗,更有幽闭之症。万一在棺中出了差池......”
“绝无可能!”
沈煜语气不容置喙:
“柳家人行事谨慎,做戏自当做足全套。七日而已,她真正清醒不过两日,能出何事?再者,许世安应承过我,每回责打之后便将她锁于暗室,她早该习以为常了。”
“清鸢苦候五年方得此机,务必万无一失。待尘埃落定,我与清鸢成婚之后,便在江南寻一处宅院,伪造婚书哄骗柳清月,锦衣玉食供养着,令她此生再不能踏足京城半步。”
脚步声渐远,我竭尽全力,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假死药令我神思清明,身躯却如顽石,口不能言。
幽闭之症骤发,我死命咬住舌尖逼迫自己冷静,后背早已冷汗浸透。
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令我想起与许世安成婚这五年。
每当他虐待我后,便会将我锁入柴房或是阴暗的库房。
痛苦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袭来,我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两年前,我又一次被锁在柴房,是沈煜救了我。
他劈开锁链,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我恍若得见神明。
能驱散我命中所有阴霾的神明。
自那以后,沈煜便对我殷勤备至。
他悉心照料我满身伤痕,温言抚慰我破碎的心,劝我要鼓起勇气挣脱这桩不幸的姻缘。
何其可笑,我竟以为自己遇到了救赎。
却不知我所遭受的种种折磨,皆是沈煜一手策划!
他一面指使许世安伤害我,一面又扮作良善之人疗愈我。
而这一切,竟都是为了我的庶姐,柳清鸢。
我死死咬住嘴唇,拼命想让身体恢复知觉。
外面忽然传来推门的声音。
女子绣鞋踩地的声音伴随着娇柔的嗓音飘来。
“阿煜,将清月深埋地底七日,当真不会有事么?今日便要下葬,她毕竟是我的妹妹,我总觉得......有些过于残忍了。”
我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在心中无助地嘶喊:
救救我!
求你们打开棺椁看一眼,只需一眼,便能发现我已经醒了!
我不想被活埋,不想体验在黑暗中窒息而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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