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朝成立,每逢科举放榜日,新科状元都会离奇自尽。
表现越出彩,死状越凄惨。
皇上命大理寺彻查,却始终找不出缘由。
天下举子人人自危,纷纷在科举考试中故意出纰漏,唯恐高中状元。
只有我寒窗苦读,女扮男装,最终在乡试会试殿试上连中三元,被钦点为新科状元。
只因我兄长是三年前的状元郎。
我亲眼目睹他惨死在我面前。
我要替他报仇。
我爹死在了我出生那年。
我娘独自抚养我与兄长。
为了不让我们兄妹受苦,娘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因为心疼娘,我自幼便学着帮她干杂活,而兄长则是寒窗苦读,只望金榜题名,让娘过上好日子。
三年前,兄长参加科举。
当时新科状元自尽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所有科考学子都惶惶不安,唯恐自己高中状元。
我也曾特意叮嘱兄长,叫他答题时莫要太出挑,中个进士便可,千万不要当新科状元。
可兄长却毫不在意,他望着我说:
“我寒窗苦读二十载,为的就是金榜题名,让你和娘不再受饥寒之苦,我无需刻意出错,更不可能自寻短见。”
“况且,那些新科状元自尽定是巧合,这次,我偏要打破新科状元必死的谣言。”
兄长说到做到,成为了那年的新科状元。
可说好绝对不会自寻短见的兄长,却在放榜之日决然自戕了。
临死前,他什么也没说,只深深看了眼娘亲,便从城楼一跃而下。
他头着地,死状凄惨无比。
手上,紧紧攥着一封血书,上面只有简短的五个字:
“切莫中状元。”
在我抱着兄长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时,一向疼爱兄长的娘亲。
却在一旁默默看着,滴泪未落。
我问娘为什么。
可她却一脸淡漠地说:“是他执意要当新科状元,怨不得旁人。”
我实难理解。
平日里兄长有个头疼脑热,娘都会心疼得直落泪。
为何亲眼目睹兄长惨死,她反而无动于衷?
回想兄长临死前望向娘的眼神。
我心如刀绞,总觉此事或与娘有关。
可我想不通,我娘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兄长一向珍爱生命,又为何莫名自尽?
怀揣着种种疑惑,我寒窗苦读,悬梁刺股。
只为这一场科举。
这一次,我要女扮男装,以身入局。
查明一切。
科举殿试放榜之日。
我看向正在做饭的娘:
“娘,若是我死了,你会哭吗?”
娘淘米的手微微一顿,转头望向我,眼中带着疑惑的光:
“为何突然问这个?”
我沉吟片刻,正色道:
“我女扮男装参加了科考。”
“若无意外,我应当会高中状元。”
听闻此言,娘眼中的光,肉眼可见的熄灭了。
下一秒,她轻启朱唇:“哦。”
一个字。
简短而平静。
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不带一丝情绪。
我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波动。
可她仿佛若无其事,低头继续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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