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夜明澜的眼角蓦地一抽,只是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雪衣回身看了夜青玄一眼,摇头一笑,“太子殿下莫要误会,昨夜玄王爷突然病重不适,经宫中御医又恐惊扰了圣上,便让雪衣来为其诊治,直到刚刚才喝完药,殿下难道没闻到这满屋子的药味儿吗?”
夜亓晟勾起鼻子闻了闻,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本宫现在瞧着二弟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看来二弟这病别人治不了,只有三小姐才治得了。”
雪衣只是垂首莞尔一笑,并不多言,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这种时候言多必失。
转身见夜明澜依然站在夜青玄床边,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便小声嘀咕着道:“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王爷早晚要多加件衣裳才是,切莫受了冻。”
说罢,伸手取过一旁木架上的外衣走上前给夜青玄披上,复又垂首道:“三位殿下慢聊,雪衣去泡茶。”
“咳咳……”夜亓晟低头连连咳了两声,拦住雪衣,“三小姐不必忙碌,你陪着二弟就好,本宫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
夜青玄看足了一场戏,此时心情似乎不错,轻轻开口道:“大哥留步。”
夜亓晟不解地回身看去,“二弟还有何事?”
夜青玄似无意地朝着夜明澜瞥了一眼,道:“方才听大哥一言,为弟突然顿悟了一件事,想来,确实是有雪衣在身边,我才能安心些,有个病痛不适什么的,也无需再惊动宫中御医。我已经决定了,过两日身体好些了,就入宫向父皇禀明,我打算在年前,与雪衣成婚。”
正垂首浅笑、打算前去给几人沏茶的雪衣脚步一滞,顿然回身向夜青玄看去,却见他笑得坦然,朝她投来一记温润目光。
随即,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齐齐朝着夜明澜看去,果见他脸色暗沉,眉头紧蹙,拳头紧紧握在一起,却偏偏又不表露出来,不过转瞬间,他便在嘴角挑出一抹淡淡笑意。
夜亓晟从三人面上一扫而过,笑出声道:“如此,可就真的要恭喜二弟了。”
说着,又转向雪衣,“三小姐,你可要赶紧着回府筹备婚事了。”
雪衣眉角微扬,看似娇羞,一转身便又悄悄朝着夜青玄冷睇一眼,欠身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雪衣说了不算。”
“呵!”夜亓晟忍不住呵呵一笑,“这么说来,二弟可得好好想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得了父皇才行。”
就在三人嬉笑言谈之时,雪衣突然将目光一转,投向夜明澜道:“澜王殿下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夜明澜身形一顿,收回神,深有其意地看了雪衣一眼,“纵然不适,眼下也不宜劳烦三小姐诊治了。”
雪衣紧接着道:“殿下或是不知,家姐长雪衣一岁,她的医术远比雪衣要好得多,再言,姐姐已经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大药方里的秘方,雪衣相信,在雪衣出嫁之前,姐姐定能将大药方里的秘方全都学会,到时候,司家医术最高之人,定是姐姐无疑。”
闻言,三人皆是一怔,夜亓晟惊道:“哦?司大人打算以大药方给三小姐陪嫁?”
雪衣抿了抿唇,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夜亓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夜明澜轻轻扯了扯衣袖,打断道:“大哥,二哥有伤在身,需要好生休养,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夜亓晟会意,连连点头,“也对,瞧本宫这记性,差点忘了二弟的伤,既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三小姐,有劳你照顾好二弟。”
雪衣点头致意,“太子殿下放心,雪衣定当尽心尽力照顾好王爷。”
夜亓晟便不再说什么,倒是夜明澜,随在夜亓晟身后走到了门口,突然又回身朝着雪衣深深看了一眼,轻轻一叹,而后大步离去。
看着那道曾经熟悉无比的背影,雪衣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沉,眼底浮上一抹嗜血杀意。
夜明澜的言行她自是明白,他这根本就是在有意无意地暗示雪衣,夜青玄重病缠身,命不久矣,她所托非人。
殊不知,雪衣每每看到他那老谋深算、事事隐忍镇定的模样,心里的恨意就一层一层涌上来。
他向来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他此时越是隐忍,今后报复的手段就会越残忍,便是太子夜亓晟,前一世时夜明澜当上太子之前,对夜亓晟百般讨好、顺从,在他将夜亓晟扳倒之后,又百般凌辱折磨,终使得夜亓晟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夜明澜,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司雪衣都不会让你称心如意,你想要夜青玄和夜亓晟死,我偏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