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突然不可节制的涌了出来,笙歌攥紧手心,压抑得全身发抖。
这些年,她小心翼翼,讨巧卖乖,还辞了工作,全心全意当封御年的五好太太。
老宅里的婆婆和小姑子觉得她出身不明,又极度嫌贫爱富,屡屡刁难羞辱她,她不想给封御年添麻烦,全都自己打碎牙齿混血吞。
就为了得到他的爱,她卑微得还不够吗?
为什么连她最后的这点自尊,都要狠狠撕碎践踏!
这夜格外漫长。
笙歌睁着眼,彻夜无眠。
......
第二天清晨,封御年是被落地窗外刺眼的阳光弄醒的。
他揉了揉眉心,一睁眼就看到笙歌坐在化妆台前,背对他。
昨夜的荒唐事突然在脑中闪过,意识到什么,他黑眸紧锁,周身冷冽渐起。
笙歌虽然背对着他,却也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戾气。
她若无其事的继续涂抹护肤品,手腕却突然被狠狠攥住,一把被人拽起来。
手中护肤品应声落地,玻璃瓶身摔了个粉碎,洁白的膏体洒了一地。
笙歌抬头怒瞪,但在对上男人那双暴怒又厌恶的黑眸时,她的心依然不可节制的一抖。
“你以为用下药这种卑劣手段,让我碰了你,就能成为真正的封太太?”
封御年居高临高,几乎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手上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狠。
那张俊美的神颜因为暴戾的神情,异常骇然。
下药?
笙歌惨白一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女人?”
封御年唇角牵起讽刺,眼底裹杂了浓烈的厌恶,“当初你不就是用手段糊弄了爷爷,才让我非你不娶,现在又装什么单纯。”
“你这种骨子下贱的女人,连阿宁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骨子下贱,装清纯......
原来在他心里,她这么不堪。
至于下药这种手段,她如果真的想,早就做了,何必苦苦等到现在?封御年当真是一丁点都不了解她啊!
可笑这三年她用尽全力的付出,就是个屁!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坚持的必要了。
笙歌忍着被他攥疼的手腕,咬牙,发力,狠狠甩开他的手。
而后抬起头,语气坚定。
“封御年,我们离婚吧。”
“什么?”
封御年蹙眉,似乎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离婚,明明昨晚她才给自己下药,这一大早又在玩什么把戏!
“你发什么狗疯?”
笙歌冷冷撇了他一眼,明明个头比男人小许多,此刻的气场却完全与封御年不相上下。
“你不也一直想离婚吗,既然当初你是被老爷子逼着娶我的,如今老爷子已经离世了,没人能拦着你娶慕芷宁了,你难道就不想给慕芷宁一个名分?”
封御年抿着唇,深深睨了她一眼。
她真会这么好心让位?
见她眸色认真,不像是说假话,他轻哼了声,语气凉薄,“你可别后悔。”
笙歌栗然冷笑,心从未如此坚定。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嫁给了你。”
说完,她扭头就出门,背影果决潇洒。
封御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
以往这女人见了他,总是软软糯糯,装出一副温柔可欺的样子,而今天,她的态度意外的强硬。
难道昨晚的事,真是冤枉她了?
可若不是她,还能有谁。
......
两人一前一后,当天上午就去了民政局。
穿着一身又丑又旧地摊货的笙歌和封御年那身普拉达的高定黑西装站在一起,显得格外不和谐,引来了周围不少人异样眼光。
但笙歌不甚在意,她只想快点结束。
不过十分钟,这段沉重的婚姻,终于被画上了句号。
看着手中刺目的离婚证,笙歌有一瞬间的恍惚。
“以后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