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石磊准时睁开眼睛,开始做着日复一日的事情,做好早餐,将陈雨柔母女的牙具准备好,然后坐回阳台的角落里。等她们洗漱时,又准时把早餐摆到餐桌上。
吃早餐时,石磊像往常一样,端着自己的饭碗坐在阳台角落里。
一切仿佛又回归了平静,但这种随时面临火山喷发的压抑气氛,却欲渐浓重。
刚结婚时,石磊试图改变过这种诡异的气氛,可是失败了,后来他也就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陈雨柔去上班时,看了看坐在阳台角落,满身伤痕里的石磊,眼中闪过些许的怜悯,但随后又生气的咬了咬牙,走出了家门。
很快,石磊也拿着扁纸袋离开了家门,一脸麻木的游走在各个垃圾筒之间。
对于行人的复杂目光,石磊已经习以为常,有同情的,但更多的有鄙夷讥讽的,或者漠不关心。
谁能想到,堂堂的名牌大学生,大好年华,竟然捡起了垃圾。
而这,就是八年来陈雨柔母女让石磊一直做的事情。
烈日炎炎,石磊正俯身捡着别人丢掉的矿泉水瓶,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声,“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石磊连忙抬头,看到陈雨柔正追逐着一个年轻人。
他把手中的东西一扔,拔腿小偷的方向迎了过去。
“站住,把东西还给她....”石磊冲到了小偷面前,伸开双臂,拦住了小偷。
这时,陈雨柔气喘吁吁的追上来,立即抓住小偷的胳膊拉扯了起来,“把玉佩还给我!”
玉佩?
石磊这才发现,小偷的左手紧紧的握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
它是陈老爷子留给陈雨柔的唯一一件遗物。
石磊发愣之际,小偷从腰上摸出把匕首,朝陈雨柔捅了过去,“还尼MB,我弄死你。”
“小心!”石磊下意识的喊着,扑上去,将陈雨柔撞到一边。
匕首刺进了石磊的肚子里。
陈雨柔转回身,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叫了起来,“不....”
小偷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捅在石磊的肚子上,而石磊仿佛没有知觉般,死死抓着小偷的左手,掰着小偷紧握的拳头。
玉佩被石磊抢过来了。
小偷跑了!
陈雨柔冲过去,看着躺在地上的石磊,不知所措的用手去捂石磊肚子上的伤口,想帮他止住血,可是血越流越多。
石磊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要飘起来一样。
“你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让你死。”陈雨柔喊叫着,泪流了下来。半年了,石磊的表现她看在眼里,虽说对石磊依旧有恨意,可真看到他快死了,陈雨柔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石磊看着手足无措的陈雨柔,笑了。
这是八年来,石磊第一次笑的这么轻松,笑的这么洒脱!
陈老爷子,当年你为我而死,现在我为你女儿而死。
我欠你的,终于还清了。
我解脱了!
石磊松了这口气,眼睛慢慢的闭上了。
没有人发现,一个跟石磊一模一样的虚影从石磊身上飘了起来,越飘越高,而与此同时,石磊手中一直紧握的玉佩,散发出了淡淡的金光。
那道飘出的虚影仿佛受到牵引般,猛的被那淡淡的金光吸引了玉佩之中,金光随后消失了。
一片虚空之中,石磊茫然无措的站在一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前。
“你...你是谁?这是哪儿?”石磊紧张的问道。
“吾乃陈家先祖留在玉佩中的一缕魂念,石磊,你为报陈家之恩,入赘陈家,已算我陈家子嗣。”
白发老者看着石磊,满意的点了点头,“八年苦难,不离不弃,心地至诚。今传尔医道玄术,望尔将其发扬大,重现我陈家声威。”
“切记,得我传承,悬壶济世,渡人渡已,造福苍生!”
话音一落,白发老者的身体化作无数的光点,冲进了石磊的眉心。
石磊感觉自己的头仿佛要炸了般,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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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南阳市人民医院病房。
身穿白大褂的陈雨柔站在病房外,看了眼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石磊。
即使重伤失去意识,石磊都紧紧的握着那块玉佩,即使抢救时,医生都没能从他手中拿出那块玉佩。
陈雨柔的心里很乱,自己趁中午休息时出去买点东西,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个自己恨了八年,虐待了八年的男人,自己不是一直盼望着他不得好死吗?
为什么现在他真的要死了,自己反而会感觉那么无助,伤心?
陈雨柔平复了下复杂的心情,扭头朝会诊室走去。
路过的小护士看着陈雨柔的背影,撇了下嘴,“切,老公竟然是个捡垃圾的,装什么装。”
本来,医院同事只知道陈雨柔结婚了,但是老公是做什么的,没有人知道,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谜底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