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逃!
悲痛焦灼的喊声不停的在耳边回荡。
走啊,起来!
撕心裂肺的喊声在脑海中炸裂,鲜血模糊了双眼,一切都变得扭曲和模糊起来。
空气中冰冷死亡气息蚀骨随行,梦中的莫文华拼命往前跑,背后斜斜飞来一把钢刀,那把刀狠狠的刺进她的身体内。
蚀骨的疼痛让床上的莫文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她浑身冷汗淋漓惊魂未定的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快速的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
匕首薄如蝉翼锋利无比,在烛光下闪过一道耀眼的光,入手冰凉让她狂躁不安的心,有了几分清明。
透过床上的轻纱,她看到不远处用上好梨花木雕刻镂空花纹精美的梳妆台,台上散落着一些珠花和发钗,最显眼莫过于一个玉璎珞。
璎珞用黄金打造,正中间镶嵌着一个晶莹剔透碧绿色的玉石,玉石旁点缀着几粒细小的红色宝石,一看此物就知价值不菲。
这不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漠北,这里是镇远侯苏府!
大隋二十九年。
镇守漠北的将军莫之崖和独子莫玄一同命丧断虎崖,其女莫文华扶棺回京之时,遭遇敌袭,一并殒命。
谁也没有想到,死后的莫文华并未投胎转世,而是机缘巧合之下在镇远侯苏府庶出三小姐苏文华身上重生。
再醒来,如今已是大隋三十二年。
窗户外一闪而过的身影打断莫文华的沉思,她眼中闪过几分警觉,悄无声息的下床走到窗前。
谁!
随着莫文华一声冷呵,院中出现一个带着鬼头面具的人,此人一身黑衣无法辨认男女。
黑衣人缓缓抬头,黑红相加的鬼头面具在昏暗的院灯下显的狰狞可怖。
莫文华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压下心中的慌乱,再次开口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并未答话,深深的凝视她一眼,转身一跃从院内消失。
听到响动常嬷嬷走了进来,看她赤脚站在窗前吃了一惊: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莫文华瞥了她一眼,这一眼地狱使者一般阴冷可怖,常嬷嬷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见是她,莫文华不动声色将匕首掩入宽大的衣袖中:嬷嬷怎么来了?
常嬷嬷看了莫文华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了,她麻利的将窗户关上:小姐身子还没好利索,可不敢在窗户前吹风。
说话间,将莫文华搀扶到床上,这才回道:老奴听到小姐房内有响动这才过来,可是做噩梦了?
莫文华点了点头,她在想刚才的黑衣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冲自己来的?
随即暗自摇头,自己醒来不过是几天的功夫,身边只有这位嬷嬷贴身侍奉。
这几日更是从未迈出房门半步,身份不可能会暴露,如今的她不过是镇远府上手无缚鸡之力不受宠的庶出小姐,论谁也不可能将她和当年那个名震漠北手开追月弓舞银枪的胭脂虎莫文华联想到一起。
这个黑衣看着非敌似友,难道这个小小的庶女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她沉思不语,常嬷嬷心中有些忐忑,三天前小姐醒来后时常发呆,与以往相比多了几分淡漠和沉稳。
烛光下的三小姐白皙透亮的肌肤,小巧玲珑的鼻头,红润柔软的唇,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美。
常嬷嬷心中升起自豪,府中那么多小姐,论容貌无人能及三小姐。
只是可惜了,三小姐为庶出,这等容貌没少惹的府上其她小姐的嫉恨,大小姐更是明目张胆的处处刁难。
若不是因为她,三小姐也不会跌入池塘内,磕破脑袋。
苏文华母亲早逝,常嬷嬷一手将她带大,如同亲生一般,眼看着被别人糟践实在气愤不已。
小姐可是伤口处疼?常嬷嬷看着她纤弱的身影心中酸涩难掩,若是穆姨娘活着好歹也要护上一护,只可惜侯爷公务繁忙,大小姐是夫人嫡出,这个公道恐怕无处讨回了。
若是伤口疼,等明日一早老奴在去请大夫过门。
我无事。莫文华打断她的话:这会也睡不着,嬷嬷在给我讲讲父亲的事吧。
常嬷嬷不疑有他,以为她是思念侯爷,心中有些酸涩,坐在脚踏上细细将镇远侯生平一些事将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