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句话，便说出了他与薄燐最大的区别。

薄燐微微出神，回想这三万年来自己对云雀的冷漠，好像记忆都在讽刺他此刻的亡羊补牢有多可笑。

九婴声音渐渐沙哑，嘴角忽的扬起一抹笑：“你要的神格就在阿雀体内，想要的话，便亲自去拿。”

听了这话，薄燐心头一震。

苍玉的神格在云雀那儿？

要他去取出神格，这等同于要他亲手杀了云雀！

不，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慢慢的，薄燐放下了剑，他看着脸色惨白的九婴，不知为何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待他恍悟心中只有云雀时，她却与自己断发绝情。

如今苍玉与云雀，又成了他的两难抉择……

“砰”的一声，长剑落地。

薄燐转过身，压抑着胸口的疼痛，买着沉重的步子离去……

待那金色背影消失，九婴才脱力地倒在地上。

他无力地抬起手，看着掌心中自己的妖气慢慢消散，心下一沉。

罢了，总归是要去的，只是不知还能再陪云雀多久……

九婴暗自叹了口气，还未想好怎么跟云雀解释自己的伤，一道紫色的身影忽然出现。

他还未反应，地上的长剑受到牵制般瞬间刺穿了他的胸口。

九婴瞳孔骤然一紧，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你……”

“云雀命真是好，一个天界之主，一个妖界之王，个个为她寻死觅活。”

夕瑶看着他，眼底噙着仇恨的怒火：“若你当日杀了我，我也没有机会来要你的命了。”

说罢，她抬手抽出剑，看着九婴慢慢倒下。

夕瑶正打算取他的妖丹，却见一个三四岁的男孩从殿后跑了出来。

见九婴浑身是血，霁儿急的哭了出来：“爹爹！”

夕瑶被霁儿那酷似薄燐的脸惊得一愣。

他如此像薄燐，却叫九婴为爹爹？

霁儿跑到九婴身前，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爹爹，爹爹，你醒醒啊……”

看着他身上隐隐泛着的金色光芒，夕瑶眼底掠过丝阴狠。

这孩子是神，有和薄燐那么像，难不成是薄燐和云雀的孩子？

他既是神，必定有神格。

只要有了神格，她还能变回那与天地共生而受凡人敬仰的神！

想到这儿，几乎失去理智的夕瑶脸上扬起一抹疯狂的笑，屈起五指的手聚起一团黑气朝霁儿伸去。

凡间。

刚买完霁儿爱吃的糖葫芦的云雀心底忽然一抽，痛的她倒吸了口凉气。

她捂着胸口，有觉心中有股莫名的不安。

云雀看了眼天色，也不知霁儿睡醒后发现自己不在有没有哭闹。

她拿着买好的东西，在无人之地化作抹青烟飞去妖界。

然而一踏入妖界，浓重的血腥味让云雀一愣。

所经之处无一妖兵，直到万妖殿外，才横七竖八躺着早已没了声息的几个妖侍。

云雀脸色瞬白，慌忙跑向殿内。

这一刻，让她至死不能忘的一幕如无数冰刺狠狠扎进了她的心。

九婴伏在血泊之中，左手紧握着什么。

而霁儿倒在他身上，心口的血洞汩汩流着刺目的鲜血，而那胸膛的起伏已经微弱的快要看不见了。

手中的东西尽数掉落在地，云雀撕心裂肺哭喊：“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