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看样子你是真的活腻了。”
秦浅定睛望着陆言琛,眸光从他的指套掠过。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早上,陆言琛满脸嫌恶地对她说:“我就当自己去了次高级会所。”
心底隐隐抽痛,秦浅转眸扫向壁钟,挂在脸上的笑容越发冶艳。
“陆言琛,你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再过十分钟,假如我还走不出这扇门,陆氏在香江将再无立足之地。”
话落,别墅门前兀地响起一阵嘈杂。
陆言琛拧眉,侧首望过去。
阳光明媚,闪光灯的亮点折进了眼底。
他原本平静的黑眸顿时聚拢寒流。
余光扫到那批记者,秦浅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陆言琛一哂,锋利视线如刀峰划破秦浅的面颊:“你身上装了追踪器?”
这幢别墅连陆家人都不知道,他才刚把秦浅抓来一个多小时,不可能有人这么快找到她。
秦浅摩挲着手腕上的表带:“我既然敢要挟你,哪能不未雨绸缪?我早猜到你会对我下手,这里头不止有追踪器还有微型摄像头。”
“你若是坚持己见想伤害我的孩子,我保证,我们此刻的每一句对话都会很快出现在各大媒体平台。”
秦浅镇定自若,再不复初时的慌乱。
陆言琛深邃的眸底冷光凝淬,手里的半支烟被他掐灭在掌心,似乎那是秦浅纤细的脖子。
“秦浅,我生平最恨有人威胁我,尤其是……”
陆言琛缓缓抬步,语气透着浓郁的鄙薄:“你这种水性杨花、口蜜腹剑的蛇蝎女人。”
秦浅嘴角染笑,淡然道:“你不在乎陆氏身败名裂,陆奶奶呢?听说她老人家刚做过搭桥手术,我原本想借我们的婚事替她冲喜的。”
陆言琛停下脚步,黑瞳几不可见地缩了缩。
“陆言琛,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只要娶我,你在陆家的许多危机也能轻松化解。”
秦浅仍坐在栏杆上,身体略略向后仰倒,笑靥魅惑:“我们都是商人,比起两败俱伤,共赢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掉下去吗?陆奶奶年事已高,她恐怕接受不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背负一尸两命的罪名。”
陆言琛面色阴沉地走近秦浅,下颌线条绷得死紧,连骄阳也融化不了他眉宇间的冰霜。
他不在乎陆家的任何人,可陆老夫人除外。
“六年前,我就该让你彻底消失。”
秦浅听着陆言琛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音容灵动:“如今也不迟。”
记者从远处跑来,镜头对着露台一通猛拍。
秦浅抬眸,深深凝了陆言琛一眼,忽然往后倒去!
诸多画面闪过陆言琛脑海,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然把半身脱离栏杆的秦浅拽进怀里。
秦浅撞入陆言琛坚硬的胸膛,莫名想要掉泪。
陆言琛的大手在秦浅柔韧的腰身紧紧收拢,丝毫不顾惜此举会否伤及她腹里的胎儿。
他削薄的唇贴在她耳畔:“真这么想嫁给我?”
秦浅尽量收缩自己的腹部,淡笑:“嗯,所以才不择手段。”
“那如你所愿。”陆言琛的目光越过花坛,落在表情亢奋的记者身上,视线比深渊还要幽沉冰冷:“我很好奇,比起我给你的婚姻,你会不会更期待死亡。”
秦浅抿了抿苍白的唇,迎着闪烁的光踮起脚吻上陆言琛的脸颊。
“你是宝宝的父亲,别在宝宝面前说这么残忍的话,他听见会伤心的。”
陆言琛厌恶地侧过脸:“秦浅,你的寡廉鲜耻超出了我的想象,真脏。”
秦浅垂眸,白着脸轻声道:“嫌我脏,不也跟我做过了吗?那晚,我们非常愉快。”
陆言琛的眼底卷起万里雪涛。
他冷漠地甩开秦浅。
秦浅踉跄两步,后腰被栏杆上的浮雕硌到。
剧痛袭来,她难受得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