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看着她的脸，只觉天命弄人。

呆立片刻，她垂下眼，踏入殿门。

大殿正中，一身玄衣的苍黎转头看向她。

这一瞬，沈湘几乎恍惚。

此刻站在这殿上的，究竟是书生谢溪和他的妻子顾清儿，还是天帝苍黎和龙女沈湘？

那张淡漠的容颜，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苍黎看着沈湘惨白的脸，许久也没说话。

他是她的仇人，不共戴天。

他本该毫不在意，却不知为何心中沉闷不已。

良久，他才开口：你想起来了？

不然她不会知道自己是为了复活画中人。

是啊。

她想起来了。

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今日的沈湘，平静得吓人。

她一字一顿的问：我龙族上下，都没了，是吗？

苍黎皱了皱眉，还是说：敖兴还未找到。

沈湘微怔，点了点头。

天宫的阳光刺透窗棂誩

洒在她的脚背，她感受着那一丝暖意，挪动脚步走近苍黎。

暖意消失。

沈湘望着他，轻声说：之前我问过你，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复活，是堆积在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死上，还会想要你给的命吗？

苍黎眼神幽幽，没有说话。

你说只要她不知道。沈湘空荡荡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她定定看着无动于衷的苍黎，哑着声音问：那我再问你，如果她知道了呢？

苍黎攥紧了手，眼底泛起一丝狰狞和痛苦。

见沈湘一定要个答案的眼神，他冷冷道：我会让她忘记。

沈湘一怔，许久，哑声回：我明白了。

那浮屠塔的阵法，我曾在龙族的禁书上见过。沈湘话题一转，姚丹珠是你为了复活她而准备的肉身，所以你才不准人伤她分毫，对吗？

没想到沈湘真的知道那个阵法，苍黎脸色瞬间一变，冷声质问：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