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转,簪子锋利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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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就要刺下去。
秦北墨忽然扬手。
凌厉的罡风袭来,心儿瞳孔骤缩,不顾腕上钻心的剧痛,伸出手,却来不及了。
咔嚓一声,那簪子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就像她的心,蓦地破碎成两瓣,再也拼不完全。
“一座城,数万条性命,你一人,怎么抵?”
“墨心儿,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秦北墨攥紧她的腕,用力得像是要折断一般,阴寒道。
又蓦地一掌打来,将她推入军队之中。
“带下去,她若是死了,孤拿你们是问!”
心儿踉跄几步,跌坐在地,胸口血气翻涌,偏头,地上殷红斑驳。
很快就有人上前,给她的手脚套上重重枷锁,心儿动弹不得,眼看着秦北墨翻身上马。
俊美如天神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无情,薄唇轻划,冷厉的两个字,重重砸在心上。
“攻城!”
……
再醒来时,战火已经熄灭,果不其然,卫国大败。
而她,作为战败的俘虏,被关在囚车之中,游街示众。
烂菜叶、臭鸡蛋纷纷飞来,砸在身上。
“就是她,通敌叛国,害死了风小将军!”
环顾四周,人们的脸上,或是憎恨,或是厌弃,还有人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呸,卖国贼!”
心儿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
晋滁阴郁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几分嘲讽。
“瞧瞧,这就是你要救的人,你要守护的卫国百姓!”
“心儿公主,你的命值几个钱?”
“就算是你救了他们,这些愚昧的百姓,也不会感激你,他们只会认为,是你,亲手毁了卫国!”
墨心儿将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一句话也不愿说。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无边的黑暗中,无数藤蔓张牙舞爪地伸出,缠住她的身体,将她使劲往地底下拖拽。
墨心儿大喊一声“父皇”,蓦地惊醒。
一个人影坐在床边,侧颜冷酷,晋滁缓缓擦拭着佩刀,斜睨而来,唇角扬起。
“可怜啊,我们的小公主,恐怕,再也见不到亲爱的父皇了。”
心脏传来一阵疼痛,紧缩到痉挛,心儿紧揪着胸口,沉沉喘了几口气。
晋滁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卫帝的头颅就高悬在城门口,公主可要去看看?”
“哦,对了。他那肥硕的身躯被人扔在了城门处,塞满稻草,点上火烛,恐怕燃烧三天三夜,都不熄灭呢!哈哈哈哈……”
心儿捂住耳朵,喃喃道,“不,你骗我!”
父皇不会死的!不会!
晋滁却不肯放过她,用力拽下她的双手,赤红阴鸷的双眼,宛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还有你的族人,你的兄弟姐妹,全都死了!”
“那个风小将军,如今也沦为死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当初,卫帝屠我全城性命,就连婴儿也不放过,今日种种,不过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只是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不杀你,应该把你送进军营,犒赏三军,好好折磨才对啊!”
心儿泪眼婆娑,鼻尖凄红,瑟缩着肩,努力抱紧自己。
“求你,不要再说,不要再说了……”
忽有人冷声呵斥:
“出去。”
一身玄衣的秦北墨站在门口,身形高大,阳光在他身后丝丝倾泻,宛如镀上了一层金光。
晋滁与他擦身而过,蓦地一脚踹在门上,恶声恶气道:
“师兄,你别忘了,她是我们仇人的女儿!”
秦北墨负手,淡淡道:“孤自有分寸。”
“但愿如此吧!”晋滁甩下一声冷哼,摔门而出。
身边蓦地陷落一块,心儿浑身一颤,抬起通红的双眼,紧盯着他。
“你真的杀了他们?潇潇,还有平儿,他才五岁,你抱过他的,你明明抱过他的,为什么,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他静默看着,忽地伸出手,指腹冰凉,一点点将她泪水拭去。
“公主的父亲,当初,不也是这般对待敌国皇室的么?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秦北墨面无表情,那八个字,锋利如刀,刹那间将她的心穿了个透。
她泪眼模糊地凝着他,快要看不清楚这个人。
他薄唇一动,淡淡道。
“我会娶幻蕊。”
一瞬间,室内寂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