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狐族中人为了寻顾九思下落,找到蛮荒谷。
为了保护柳玉茹,顾九思救了一只重伤的貉妖,助她化成人形,让她帮忙照顾自己的心上人,这才离去。
只是如今,她救过的貉妖顶替了她的救命之恩,受了她心上人百年恩宠!
漫烟眼神闪烁地缩在柳玉茹怀中,浑身瑟瑟发抖。
“殿下,我好害怕……”婉转轻颤的嗓音,楚楚可怜。
柳玉茹抱紧了她,转眸看向顾九思的眼眸带着锋利:“还不快滚!别逼我动手!”
“柳玉茹,百年前在蛮荒谷救你的人……”
顾九思正要将真相说出,漫烟却忽的揪住柳玉茹的衣襟,痛苦地低喘了起来。
“痛,头好痛……”
音落,她变成红狐模样,躲在柳玉茹怀中瑟瑟发抖。
“烟儿!”柳玉茹抱住怀中的狐狸,看向顾九思的眼眸燃起熊熊烈火。
“她好不容易才重新化成人形,却被你毁了!你居心何在!”
顾九思痛心无比:“她根本就不是狐狸,她是只貉妖……”
“满嘴胡言,你当本殿是瞎吗?!”柳玉茹彻底怒了,直接以掌幻术挥向顾九思。
猝不及防,顾九思被那猛力甩得跌至宫外台阶下,震碎了一地玉石渣。
“噗——”一口鲜血喷出,她紧捂着胸口,那里似被扎了匕首般难受。
明明已经没有了心脏,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顾九思跌跌撞撞回了听雨阁,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
贴身照料她的陪嫁宫娥小雀见状,赶紧找来安神丸给她服用。
“公主,您为水神殿下付出了那么多,他怎可这样对您……”小雀声音哽咽。
顾九思不说话,就那样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的茫茫仙雾。
她想不通,漫烟明明是只貉妖,怎么就能幻出狐狸的真身呢?
“我要去告诉水神殿下,当年救他的人是公主不是那假狐狸!”小雀越想越气不过,抹了把泛红的眼睛就要起身,但被顾九思拉住。
“别冲动,眼下我说他都不信,又何况是你……”顾九思不想让小雀为自己惹祸上身。
小雀眼泪汪汪看着她:“难道您要将所有真相埋在心底吗?蛮荒谷之恩,还有狐族帝姬之位……”
小雀的话还未说完,被顾九思出声打断。
“那件事不要再提,若柳玉茹知道,这婚事怕就作废了……”顾九思沉声提醒道。
“您为了嫁给他,舍弃了所有,奴婢怕您后悔……”小雀哽咽道。
顾九思顿了顿,眸色微微变得柔软。
“一眼万年,大抵便是如此,爱了嫁了,就不存在后悔一说……”
入夜。
一阵猛力将门撞开,随即寒凉的冷风吹拂了进来。
一身墨蓝袍子的柳玉茹大步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小雀行礼退下,顾九思则不顾身上的伤支撑着从床上起来。
“柳玉茹……”
她以为他发现了漫烟的假狐身份,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柳玉茹眸色清冷,少了白日的愠怒,但依旧不带一丝温情。
“烟儿惊吓过度幻不成人形,神医说需要同族心头血用来巩固,族中只有你们两只狐狸,我来取你心头血。”
我来取你心头血——
明明是无理的野蛮索要,他却说得理所应当。
顾九思咽下喉头的涩意,无力地扯了扯唇角。
“我的心早给了你,又哪里会有心头血……”
我给不了,因为我没有。
柳玉茹没细究她话中的深意,有些不耐烦:“只是要你一滴而已,这就是你公主的风度?况且是你伤的她,现在也只是赔她罢了!”
他的话字字带刺,扎得顾九思无处可避。
她向前一步,拉住柳玉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
那里,没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