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秦府。
因为秦寒德高望重,所以来的都是些达官显贵。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秦寒重病的缘故,分明是喜事,可整个秦府安静得可怕,险些就要到落针可闻的地步了。
拜堂之前新媳妇需要跨火盆,可是当萧雨兮正准备抬脚跨出时,火盆里突然冒出一阵明火,身后站着的喜婆还出手推了她一把,要不是她定力稳,现在就该摔个狗啃泥了。
决不能吃闷头亏。
萧雨兮原本已经站定,但顺势身子一侧,推了喜婆一把。
喜婆没反应过来,直接就摔倒了火盆上,右手更是直接落到了火盆里,当下疼得嗷嗷大叫。
“怎么这般不小心,新婚之日,真是不吉利。”
原本漠不关心的阎良一听到不吉利三个字瞬间就紧了心,赶紧呵斥了喜婆不稳重。
跨火盆之后,还要验正身,不得不说,古代的这群人真的很迷信,不过冲喜这种迷信的事都能干出来,其它的也不奇怪了。
验正身即是让萧雨兮站在风口处,在其东方点有一排蜡烛,因为新娘子命格过硬,东风见之也得让步,东风让,蜡烛自然熄灭。
可是萧雨兮站了许久那蜡烛纹丝不灭。
人群里不禁议论纷纷:“这国公爷好大的架子,竟然悄悄换了人。”
“欺瞒皇上,这可是灭门之罪啊。”
“……”
这群人真够烦的。
萧雨兮暗中取下衣服上的一颗装饰珠子,握在手中。
突然,一排蜡烛全数熄灭。
众人惊呼。
“这分明风未起。”
“正身已经验完,诸位还请不必多言。”阎良开口打断众人。
萧雨兮手中的珠子还在,她还没来得及出手,那蜡烛就已经熄灭了,是谁在暗中帮她?
本是冲喜,各种礼节就该精简为之,但这群人好像并不是这样想的,有意拖延,像是故意要将这桩婚事搞砸一般。
验完正身,又搞了一个什么同心锁,更甚者拜双亲,谁人不知这秦寒双亲早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
更荒唐的是最后与她拜堂的是一只大公鸡。
萧雨兮忍无可忍,当场掀了盖头,直接了结了那只大公鸡的性命。
众人见状,忍不住窃窃私语。
“一个骄纵小姐,一个弑亲灭族的小人,果然绝配。”
“这怕不是来冲喜的,只怕是来追命的。”
没成想就这一句话引来了萧雨兮。
“你这话是觉得皇上的旨意有问题?皇上赐婚是给厂公冲喜,你却说我是来索命的,那岂不是说皇上有意要取厂公的性命,你这话分明是在诅咒我夫君,污蔑皇上的威严!”
“我……”那人百口莫辨,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皇上有恩,但秦寒不配,秦寒这个小人,亲手杀了自己的爹娘,屠杀了自己全族换取今日的荣华富贵,他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卑鄙小人,这样的人不配有皇恩,看着吧,他活不久了,你就等着去陪葬吧,哈哈哈……”
只是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轰然倒地。
只见他脖颈间一道鲜红血迹,血液还在不停地往外渗出。
众人骇然。
随即听得一阵轻轻的咳嗽,几个身穿暗卫服饰的人开路走来。
后面跟着的是一架步辇,步辇上坐着一个长相妖孽的男人。
半倚姿态,慵懒而随意,眉眼深深,有着男子的俊朗,也混着女人的妖冶,身上一身银色锦袍,徒添了几分高贵冷艳的气质。
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看得人心里发怵。
他走下步辇,站在她的身前,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
“看傻了?”很好听的声音,浅浅淡淡的,直撞人的心窝里。
萧雨兮回神,才发现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十分地恭敬,但那些恭敬里夹杂着更多的却是畏惧。
“秦寒?”萧雨兮试探性询问。原本以为是娘炮,没想到竟然是绝色,只可惜了,是个太监,顿时萧雨兮心中五味杂陈。
“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得?”秦寒打趣道,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竟然有种别样的温柔。
突然,秦寒的手覆上了她白皙的手腕。
萧雨兮只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这人的体温明显低于常人。
“刚才是谁说我不配受这皇恩的?”不怒自威,纯粹气场压制。
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诸位今日亲眼所见,夫人杀死了替我拜堂的公鸡,我当日就苏醒了,可想这皇恩浩荡,冲喜之法效用显著,至于这已故的李大人,我出手并非他出言不逊,而是因为他私吞赈灾银两,证据确凿,不过死的地方不当罢了。”
继而转头吩咐阎良道:“头砍下,挂在城墙外五日,以儆效尤。”
“是。”阎良领命后将李大人的尸体拖了下去。
众人见状,颤颤巍巍,大气都不敢随便喘一下。
“诸位大人也该注意些,不该做的事便不要做,不该说的话便不要说。”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落在众人的耳朵里简直就是**裸的威胁呀。
“是是是。”众人生怕一不小心答错一个字。
萧雨兮咽了咽口水,这气场,绝了。
看了看萧雨兮,秦寒淡淡道:“诸位随意,至于夫人,该随我洞房花烛了吧。”
洞房?他不是个太监吗?
然而一进房内,秦寒就散了仆人,径自去沐浴了,留下萧雨兮一个人在屋内。
今日的事情阎良一直都在场,但喜婆以及诸位宾客的行为他从未出言制止,可想这一切都有秦寒的授意,而秦寒之所以这样做,怕只是想逼走她,看来这秦寒与皇帝之间有点问题呀。
不一会儿,秦寒沐浴完,出来时只着了一件薄衫,健硕的身材显露无疑,再加上这张极具魅力的脸,简直诱人得很。
但萧雨兮转瞬想到他是个太监,目光里的可惜就藏不住了。
“怎么,夫人嫌弃了?”
“啊?不敢不敢。”
“不敢?”秦寒轻笑。
这男人,当真会撩。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厂公威武雄壮,年纪轻轻就有丰功伟绩,虽然厂公身体有恙,但我还是十分敬佩。”
“身体有恙?”秦寒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射出一道危险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