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护工小声提醒道:“顺着他吧,姜晓晓每次来他都要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傅宴洲顿觉心尖一刺。
或许对姜晓晓来说,来看姜父是幸福又心酸的事。
傅宴洲深吸了口气,扮演着“姜淮晨”的角色:“她很快就会来的。”
“晓晓是不是学习遇到困难了?她上次来都哭了,你虽然是弟弟,但也要保护好姐姐。”
闻言,傅宴洲眼神一怔:“她哭了?”
姜父摘下老花镜:“还有个经常来看我姑娘,她说和她在一起九年的恋人要结婚了,但新娘不是她,那姑娘也哭了,看到她我就想到了晓晓,晓晓也有个男朋友。”
他拿着老花镜看着僵住的傅宴洲,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淮晨,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小伙,对晓晓可好了,以后他们结了婚,我跟你妈也放心了。”
一句句话就像巴掌打在傅宴洲的脸上,火辣辣的痛钻进了心底,连面对姜父的勇气都开始慢慢消失。
姜父见傅宴洲眼眶泛红,忙抽出两张纸给他抹眼泪:“孩子,你怎么也哭了?”
傅宴洲忙将泪水忍回去,哑声道:“没哭,我一会儿去找……姐。”
听到这话,姜父才点点头摸了摸他的头发:“好,要好好学习,不要惹晓晓和妈妈生气。”
离开了病房,傅宴洲良久才平息心中翻涌的情绪。
他回头看了眼慢腾腾将老花镜戴回去的姜父又望向窗外。
那扇窗正好对着医院大门,可以看到进进出出的行人。
他一定是在等姜晓晓。
傅宴洲将一张名片递给护工:“如果姜晓晓来了就联系我,麻烦了。”
之后几天,傅宴洲不断的在寻找姜晓晓,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仅辞了职,连老年医院都没有再去,她消失的如同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么个人。
夜深。
漆黑的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傅宴洲靠在沙发上,手中松松握着一个空酒瓶。
这里是他和姜晓晓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可曾经温馨的房子只剩下一个带着寂寥的空壳。
傅宴洲扔开手中的空酒瓶,在黑暗中醉醺醺地摸索到手机。
屏幕的亮光照在脸上,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通话记录中一直都未接通的号码。
傅宴洲强睁着沉重的眼皮,按下了拨通键。
依旧是无人接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傅宴洲觉得此刻分外孤独,对姜晓晓的思念像是海水将他吞没。
“晓晓……”
他紧握着手机,酡红的脸上满是痛苦。
只要姜晓晓接电话,给他一个解释自己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傅宴洲放下手机,无意中按下了拨通键。
他拿起桌上的酒,不要命地往嘴里倒。
另一边,姜晓晓来点显示上“宴洲”二字,潸然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