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只听一声惨叫,男人晕了过去。
她手举着棍子,走到男人跟前,脚往他身上踹了踹,“喂,醒醒。”
透过煤油灯的光,她看清了眼前这个人。
他脸上带着面具,肌肤惨白,身体羸弱,头发用簪子扎起来,蜷缩在地上。
蒋微微蹲下身,把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的脸简直太惊世骇俗了。
脸上长满脓疮,有些地方已经破烂,往外流浓水,脸中间还有一道疤痕,一直蔓延到耳朵后面。
村子里的人她基本上都认识,像长的这么有辨识度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我擦,这是谁啊?”
“算了,不管了,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她现在日子已经够不好过,不想再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往里面走了几步,心有不忍,又返回去。
手往他鼻子上伸过去,还有气。
谁让自己打了他一棍子呢。
蒋微微在心里宽慰自己,放下煤油灯,把面具重新戴回到他脸上,要不然这张脸看多了,肯定给做噩梦。
随后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慢慢站起来。
抬头看到小严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这个人受伤了,咱们得救。”
她去向小严解释,生怕他不信,继续道:“你看这个人长的这么丑,我是不会对他有想法的。”
她将面具摘下来,小严也被吓了一跳,嘀咕道:“自己都活不下去,还救个这么丑的人回来。”
虽然这么说,还是上前帮蒋微微一起将男人往屋子里面抬。
这个男人除了脸上有伤之外,身体上并没有任何伤口。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这个男人是有多招人恨,被人把脸伤成这个样子。
她自己撑死了,会些美食啥的,医术这个她还真不会。
她第一反应是去找大夫,但这个人来历不明,只要她今天出去,明天家里有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这件事就会再村子里传开。
好不容易让村子里的人对她印象好了一些,可不能落下一个偷汉子的名声。
她把目光落到小严身上,商量道:“能不能对外宣称他是你在山上采药的时候救的?”
这个青年脸被毁,但看年纪也就十四五岁,比原主还要小两岁,这样说,更容易让人信服。
小严扭过脸去,冷冷道:“我不管。”
“哎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且我看这个人的穿戴,像是个有钱的主,没准咱们救了他,他拿出好多钱来谢咱们,到时候你就能去上学了。”
蒋微微手指着男人头上的发簪,道,“你看,这是玉的,值不少钱呢。”
手又指指他腰间的玉佩,“还有那个玉佩,一般只有富人才有资格佩戴。”
小严撇撇嘴。
还以为这个女人真转性了,原来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年,转身出去。
小严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大夫。
这是他们四邻八乡唯一的大夫,其实说白了就是赤脚医生,但医术不错,人们有什么疑难杂症,都喜欢去找他。
听说县城都有人慕名前来找他看病。
能将他请来,蒋微微心里也放下一些。
大夫把脉的时候,面色凝重,眉头紧皱。
蒋微微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上来,紧张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大夫收起东西,冷冷道:“他身中剧毒,需要用人参做药引。”
“啊?用……用人参……”
她上次去药房,因为书上说人参价值千金,特意多看了一眼。
一颗普通人参也要五两银子。
她满脸尴尬,继续道:“人参不好找,能不能麻烦大夫先开一副药,吊着他的性命,回头我和小严上山去试试运气。”
大夫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以往蒋微微不往别人身上扣钱就不错了,今天竟然愿意花钱救人。
随后注意到男人的穿戴,对蒋微微那点好感荡然无存,开了一副药递给她,转身离开。
蒋微微追出去,道:“我还没付诊金呢。”
“你能把这个人救活就算付诊金了。”大夫冷冷道,“这个人身份不同寻常,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言外之意,在警告她不要随便碰人家的东西。
蒋微微撇撇嘴。
就大夫开的这副药方,没有二两银子也下不来,不让那个少年自己付,自己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回去后,她嘱咐小严照顾好他,手往少年的发簪上伸过去。
忽然手腕被一只手抓住,少年猛然睁开眼,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