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群走后,秦暮放开了我。
他终于肯看我,眼神落在我的身体上。
「太脏了,下次见我洗干净。」他丢下一句话,转身走远。
我不可思议地抬头望他,不是因为这句太脏了,而是那两个字:下次。
他这是,同意将我收入房中了?
我得偿所愿进了王府,以一个丫鬟的身份。
只是我这个丫鬟的吃穿用度都与主子无甚差别,平日里也没什么活计需要我去干。
唯一需要我做的就是陪秦暮睡觉。
秦暮还没娶妻,王府上也没有其他姬妾,论起来好像府上也就我一个通房的丫头。
我依稀记得住进王府的第一晚,有人带我梳洗打扮,沐浴更衣焚香,下人们将我的头发编起,为我穿上了一件几近透明的纱衣,然后将我送进秦暮房中。
彼时秦暮穿着一件白色的轻薄长衫,他长发披散,鼻梁高耸,一双眸子如琉璃一眼,映着桌面上的烛火。
原来他竟好看地不似凡人。
我缓缓抬起头,他见了我的样貌,又愣了一下。
我已经开始熟悉这个眼神,这是沉沦的开始。
我伏地跪拜他:「兰生多谢王爷搭救,日后兰生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
他薄唇轻轻勾起:「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我不明所以,他接着说:「让我开心。」
我微微颌首:「兰生能让王爷开心。」
他又轻笑了一声,随即侧躺在床上,向我勾了勾手:「过来。」
我缓步而上,他将身子躺平:「让我看看,你会怎么让我开心。」
他两手摊开,示意让我自己来。
我一时愣住,此前家中管教严谨,对于这种事的了解,除了偷看过几本画册,就是被押解途中亲眼所见的地狱场景。
我想要去解他的衣带,但马上想起了堂姐跪在地上仿若牲畜一般的场景。
泪混着汗在我顺着我的下颌蜿蜒而下。
床上人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将我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仿佛在看一场绝妙的好戏。
他懒懒道:「手抖地这样厉害。」
我慌忙用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惊诧抬头望他,这一抬头,眼泪无声而落。
他伸出手接住了我的泪。
他皱眉:「哭了?」
我慌忙伸手在脸上乱抹,就好像曾经在脸上抹泥巴那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侧身躺入床的内侧,给我留下了一席空地。
「睡吧。」他说。
他放过我了?
我看着他宽阔的后背,还有如水般倾洒在床上的青丝,狠命咬了咬嘴唇。
口中涌入一股腥甜,唇上痛的厉害,我不断告诉我自己:比起那种被千人骑万人跨的日子,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早已不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少女,又在矫情什么?
又在乎什么?
我在乎的只有这条贱命而已。
我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我觉出他的背脊一僵。
清越的嗓音从床内传来:「你知道这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么?」
我与他交颈而卧;「我求之不得。」
他翻身压住我,替我擦干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