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行,你怎么了?”
许双双侧眸发现傅礼行的目光怔然,心中突然莫名有些不安。
“没什么。”
傅礼行轻描淡写的略过,便再度揽过了许双双的肩膀。
“你今天不是来接朋友的吗?人呢?”
说到这,许双双的身体突然一僵,强压着心里涌出的惶恐,面不改色的朝傅礼行说着谎话。
“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飞机临时延误,已经改签了机票,她今天不会来了。”
许双双边说着,手心已经渗满了冷汗。
她知道冉初竹对傅礼行用情至深,不管是过五年,还是十年,只怕都改不了。
原本她是想让冉初竹亲眼看见自己和傅礼行,好让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可没想到!冉初竹的身边还有两个孩子!
许双双想借机撞上看清他们的模样,可那两个孩子带着面具,根本无法判断他们是不是傅礼行的孩子。
如今傅礼行认定自己是为他捐献眼角膜的青梅竹马,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呵护与权势,绝不能被冉初竹抢回去!
……
“你们两个乖乖在这呆着,妈咪去医院看舅舅,要晚一点回来,饿了就自己订外卖,千万别被坏人抓走,知道吗?”
冉窈顶着两支翘上天的小羊角辫,萌死人不偿命的嗦着棒棒糖点了点头。
“知道,不过你打扮成这个鬼样子干什么?”
冉川酷酷的伸出一根小手指,在冉初竹涂得蜡黄的脸上戳了一下,戳了满手黄粉。
原本白皙美艳的冉初竹在化妆大法的摧残下,脸色蜡黄的好像营养不良的难民,脸上的雀斑密密麻麻,差点能让密集恐惧症当场去世。
冉初竹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又把头发揉得鸟窝似的一团乱。
“你懂什么,这是现在的流行趋势。”
现在弟弟正在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她必须守在弟弟身边才能安心。
这些年来傅礼行的确遵守诺言,负责了弟弟的医治。
也正是如此,她才更要小心,不能被傅礼行发现自己的踪迹。
就在冉初竹准备出门时,黑客好友打来一通电话,瞬时让她大脑轰然作响。
愣了许久后,冉初竹将两个孩子扔在家里,随后夺门而出。
圣和医院。
傅礼行正带着许双双准备离开,助理凌越走上前。
“傅总,今天是冉泽进行心脏移植的日子。”
傅礼行蹙了蹙眉,脑海中隐隐浮现起一个熟悉的名字。
负责冉泽的诊治,是当年他提出离婚时承诺的,虽然这些年来他并未过问有关冉强的一切,但他已经命人提供了最好的医疗设备和手段。
他原以为重见光明后,他便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可冉初竹这个名字,却始终梦魇般的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傅礼行有些不悦的揉了揉眉心,随口一问。
“手术怎么样了?”
凌越低着头,犹豫开口道。
“刚才手术室传来消息,冉泽在手术过程中发生排异反应,已经确认死亡,需要家属去确认签字。”
傅礼行眉头瞬时紧拧起来,这几年冉泽的情况一直很稳定,怎么会突然发生排异反应。
当初他向冉初竹承诺会治好冉泽的病,可现在……
“凌越,你先送双双回家。”
说罢,傅礼行脸色阴沉的走向医院。
“礼行,你去哪啊,我不敢自己在家……”
许双双胡乱挥着双手,想要抓住傅礼行。
可对她一向温柔的傅礼行此刻却异常冷淡,“你先回家,我还有事要处理。”
说完,傅礼行再次转身,干脆利落。
许双双被凌越带上回家的路,心中却莫名不安。
冉初竹回国就是为了去看冉泽的,如果傅礼行这个时候去医院,岂不是会见到冉初竹?
傅礼行面色阴沉的走进医院,径直上楼。
还没走到手术室,傅礼行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
手术室里缓缓推出冉泽的尸体,一个女人扑在他的床上。
“小泽,你快起来,姐姐来看你了,你别吓姐姐啊!”
女人的哭声凄厉,传入傅礼行的耳中,却熟悉的让他心头猛地一颤。
这曾是日夜陪伴了他三年的声音,他绝不会认错。
是冉初竹!
“这位小姐,死者正在等待家属领取,请您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医生护士围成一圈想要将冉初竹拉开。
冉初竹双手死死抓着冉泽逐渐冰冷下来的手,眼泪滚落,努力想看清自己的弟弟,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正当医生护士还在与冉初竹拉扯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放开吧,她是冉泽的家属。”
听见傅礼行的话,医生护士这才退下,“好的,傅总。”
这些年来,一直是傅礼行负责冉泽的医疗费用,他们自然不认识冉初竹,更何况是经过乔装打扮的她。
在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时,冉初竹的手颤了颤,双眸赤红。
她转头奔向傅礼行,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仰头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
“为什么?你答应过我会治好小泽的!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
冉初竹凄厉的声音单是听着,都令人觉得悲惨。
傅礼行拧了拧眉,拍掉衣领上的那只手,冷静答道。
“排异反应属于意外,你怪不了任何人。”
冉初竹的手微微颤抖,咬牙看着面前那张模糊的面容,不肯松开傅礼行的衣领。
“可这是你答应我的!我已经什么都不要了,你说过会治好小泽的!”
当初她相信傅礼行会对她好,之后又相信他会治好冉泽。
可是到头来,傅礼行从没有遵守诺言!
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年做完手术之后,她就不该出国,她应该陪在弟弟身边的!
冉初竹的情绪愈发激动,看着她那张蜡黄布满雀斑的脸,傅礼行没由来的一阵厌烦。
“把她带走。”
院长办公室里。
傅礼行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对面那个仿佛野兽般,随时都会扑上来撕咬的女人,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为什么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