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一下抬头,扫视着周围。
我死死躲着,许久,他终于收下牌子。
但还没等我松口气,他拿着牌子就朝我走来。
我僵在原地,尴尬的攥着手看着他。
乔惜打量着我,冷冷说:“我说过,让你不要再来了。”
“我……”我喉咙发紧,“我就来看看你……”
话还没说完,他把木牌递给我:“拿走吧,我不要。”
我望着那牌子,不敢看他冰冷眼神。
“我自己刻的,拿去庙里开了光,你收着好不好……”
这块刻着‘万事胜意’的木牌,是原烈教我刻的。
万事胜意,就是希望他比所预料的最好的,结果还要好上一点。
我也只愿乔惜,万事胜意。
乔惜十指紧攥着木牌,从喉咙里刺出一声冷笑。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赎罪吗?慕蓓蓓。”
“如果不是你,爸不会死,妈也不会病。”
“你记清楚,乔家,是被你毁了的。”
“嗡——”的耳鸣声响彻大脑。
我只能留下一句“对不起”便落荒而逃。
在超市买了一提啤酒,我爬上顶楼。
冬天楼顶的风,刮得我的脸生疼,冰冷的啤酒灌下肠肚,我坐在栏杆边默默看着楼底。
一个人影从楼梯口走上来,自傅自坐在我身边拿出一瓶酒打开。
“怎么喝起酒来了?这不是对身体不好又花钱的事吗?”
我看着原烈,他的关心也很罕见。
我沉默了片刻,才问:“你觉得那本书里的大象最后会怎么样?”
说的没头没脑,但是我知道,他知道我在问什么。
原烈深深看了我一眼,才说:“也许他去找另一只大象了。”
我喝着酒,酒液苦涩,反而越喝越清醒。
高架桥上的大象会走到哪里,作者没有写它的后续。
它只有一只象,活在不属于它的钢铁城市,他也许会一辈子孤独的活着,直到死亡不得不来临。
我只有一个人,活得也差不多。
我笑了笑,没说话,转而说:“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朋友,她爱上了一个骗子,最后家破人亡,害人害己。这种人真是该死是不是。”
“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或许可以重新弥补。”
原烈声音低沉,眼中没有怜悯也没有嘲讽。
他是对的。
可有些事却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
我们两人分完了一打酒,才下了楼。
又把我晾了将近一星期后,谢衍之终于来了。
他一个人,点了好几瓶酒。
我面无表情的将酒重重放在他面前
他笑着,好像和普通朋友聊天一般,对我说:“我特意打电话把你调上来的,怎么一句感谢都没有?”
“你到底还想做什么?”我不明白,“我爸爸死了,你已经得到乔氏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谢衍之的脸色骤然变了一瞬,随即嗤笑。
“乔氏?”他眼带嘲笑,“失踪了八年,乔大小姐在这陪酒,乔叔叔知道了你这么下贱,恐怕会死不瞑目吧。”
死不瞑目。
他说的对,我爸爸直到火化前眼睛都没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