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木的交集始于一个傍晚,我和发小秦悦拎着暖水瓶路过操场,正滔滔不绝讨论着新环境新班级,突然无妄之灾降临——一颗篮球飞出来,不偏不倚砸在我的额头上,我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后来每次说到那天,我就忍不住控诉:「你知不知道再往下一点我的鼻子就遭殃了,要是毁了容,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这时候程木就会捏住我的鼻子,说:「我负责。」
我还曾经一度怀疑程木是故意的,我问过他很多次这个问题,我问他是不是早就暗恋我,所以算准了我路过操场的时间,然后用袭击我的方式来引起我的注意,
程木摸摸我的额头,忧心忡忡:「让你少看点言情。」
我张牙舞爪去打他,他才改口:「是,是,是我早就喜欢你了,所以设计了那场相遇。」
我也算扳回一局了,揪着他的体恤衣领,说:「那么,是你追的我,对吧?」
他忙不迭点头,满脸诚恳,漂亮的唇角边两颗小梨涡若隐若现。
这招逼良为娼好使得很,程木总说我蛮不讲理,就喜欢为所欲为混淆事实。
为所欲为,是指我总是有事没事跑去他的教室找他,然后当着那些每天对着他抛媚眼的学姐们的面,让他说喜欢我。
混淆事实,是指我总逼迫他承认是他一早就对我图谋不轨,而并非我觊觎他的美色无法自拔倒追的他。
的确是我倒追的程木,自从被他用篮球砸过后,我就被他的美貌迷住了。
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勇气,我每天孜孜不倦的围堵他,教室,图书馆,操场,食堂,甚至厕所门口……
久而久之,T 大文学系一年级的新生唐阮阮就出了名。
本来除了我,追求程木的人很多,只是我为何如此出色呢?大概是因为我的坚持不懈吧。
我妈从小就跟我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只是我妈肯定想不到,这句话我没有用在学习上面,而是用在了追求男人上面。
追程木的那一年里,程木的同学和社友一看见我就会条件反射性对我说:「小胖妹,你又来找程木啊?」
我每次都会装作又羞又气的跑开,其实心里可高兴了。
对了,那时候我的确有点胖,婴儿肥的脸,肉嘟嘟的身材,导致秦悦打击我的时候总说我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懂什么啊,这叫可爱好吗?
追男神的路很漫长,但我是新时代的女性,一定要迎难而上,乘风破浪,披荆斩棘。
前面半年,程木只是不理我,我反省了很久,觉得自己可能方法不对,于是改变了思想,我决定,用武力解决问题!他不接受我的情书,我就用我的旋风腿把他打一顿,然后强制性把情书塞进他手里。
于是后面半年,程木看见我就躲,一米八的个子,上一秒明明还和队友走在一起眉开眼笑,下一秒就撒腿就跑。
我一边追,一边喊,「同学,别跑啊,我不会打你的
当然,打他的时候我力度把控得挺好的,毕竟他那么帅的脸,要是被我打坏了怎么办,我以后还得天天对着那个脸睡觉呢。
对于我的春秋大梦,秦悦天天打击我:「唐阮阮你个土包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
其实我最初写情书是因为,我的字是从小学开始到大学所有老师同学公认的完美,我想让程木看到我的优点,毕竟我除了长得可爱点,也没啥别的优点了。
「而且有你这样的人吗,人家不愿意你就出手打人,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秦悦指着我的脑门恨铁不成钢。
「不甜?不甜我蘸糖吃呗。」我哼哼道。
秦悦将眼睛翻成了鸡蛋清,放弃了对我的教育。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打怕了,程木在我大二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答应了我的追求。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我兴奋得睡不着,拉着秦悦打了三天三夜的游戏,俩人盯着四只黑眼圈去买早餐的时候差点把门卫大爷吓出心肌梗塞。
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程木身边那么多女孩子,他却一直单身,原来是因为——他人如其名,就是一根木头!
朽木尚且可雕,可程木他是朽木中的渣渣木。
别的情侣,女生来大姨妈的时候,男生都会准备热水袋和红糖水。
而程木告诉我:「多休息,少乱跑,多喝热水多睡觉。」
嘿,你别说,还挺押韵。
别的情侣,过马路的时候,来往的车子要是溅起积水,男生都会一把拉过女生藏进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