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勺再送到嘴边的时候,我避开了:“你回去吧。”
他没接我的话,只是把碗朝桌上一放。
“沈归麓,我从未哄过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哄,你如果还不满意,那我就不哄了。”
我听他这话的意思,肯定是这些日子的冷落奏效了,他的一腔欲火终于凉了,也有可能是我今日卧于病榻,未施粉黛,终于让他放弃纠缠了?
我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么?为什么在他宣布放弃的一瞬间,心底深处还有些莫名的酸涩?
我假装松了一口气,摆出得偿所愿的样子:“好啊。”
我以为这下子他会拂袖而去,以后再也不来找我的麻烦,虽然可能没有往日的优待,但也不至于克扣我这个寡妇太后的份例吃用吧?
我垂下眼帘看被子上的团纹,就等着他的影子何时离去,却没想到臂弯一紧,我被揽入了他的怀里,下一瞬,嘴唇上那个温热的触感又出现了。
等我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只能咬紧牙关抵御他的入侵,慌忙用两只手抵住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他却越抱越紧,越压越重,等我再得喘息,睁开眼一看,他已经将我按在了床上。
“李筇,你不能枉顾礼法……”
我的声音分明应该是害怕得颤抖,可是自己听着却觉得像是可耻的诱惑。
他的声音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隐忍得发哑,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得我心房不得安宁。
“礼法?你这么讲究礼法,怎么敢直呼我的名讳?”
他轻笑着继续说:“我记得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吧?你还打我,天下谁人敢打皇帝?”
这个坏蛋肯定是故意的,在我耳边吹气,痒得我脖子都快缩进肩膀里了,推他又推不开,跟一尊大山似的。
“是你无礼在先!”
“那这回我又无礼了,你是不是还要打?”
我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恬不知耻,让我怎么招架?下一瞬我的手就被他捉住,硬生生地贴在他脸颊上。
“你再打呀,如果这样能让我死心,你尽管打。”
我的手腕被他的大掌紧紧圈着,几番挣脱不开,反而还被他的脸贴得更紧了些。
这个人也是奇怪,表面看着脸不红,一摸上去竟然烫得很。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努力撇开目光不去回应他的眼神,一咬牙,直截了当地挑明了:“我们这是在乱伦!”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倘若你不是太后,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听到这话,缓缓闭上眼,悲切地苦笑了笑。
世上总有人说倘若,可这个假设是最没有意思的事,分明实现不了,为什么要说出来,让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这样的身份,注定要带到棺材里去,被埋在先皇的陵寝旁,世人说起都是继后沈氏,与他只能是尴尬的母子关系。
“你别胡说了,除非……”
我知道话至此理应住嘴了,可不知是什么念头驱使,我喉头一哽,在眼泪落下之前,说了一句话:“除非有下辈子吧。”
看,你说倘若,我便许下辈子,你我都知道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