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看着幻蕊惨白的脸色,盛锦笑了笑说。
“后宫里的女子,最愚蠢的事情莫过于爱上一个拥有三宫六院的帝王。
”苏幻蕊,你落到今天的下场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愿你的哥哥,能够在朝堂之上争得一席之地吧!”否则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苏幻蕊垂下头。
想起了自己那从小就要强的哥哥。
她的泪终于忍不住地滴落了下来。
盛锦,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
“你知道我哥哥为了你……”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盛锦却也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苏牧之与原来的盛锦。
两人是有过一段甜蜜真挚的时光。
这件事,确实是真实的。
只是自己霸占了他的身体。
而原来的盛锦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能可怜这苏牧之。
徒留一人孤孤单单留在这个世上,还要承受心上人变心的事实。
这样一想,苏牧之还真是挺惨的。
唉。
盛锦心中的同情又多了几分,看着苏幻蕊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只是淡淡的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老天既然帮我收拾了你,那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说完转身坐上了轿子,扬长而去,没有再管苏幻蕊在身后如何咆哮和恶毒的诅咒。
对她而言。
昨日事,譬如昨日死。
已经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她新生的了。
而燕远也决定对盛家动手了。
他的第一步。
先是将盛景的父亲革职查办。
下了大牢,而后又派人来抄了盛家的家。
盛锦连夜闯入金銮殿中,与燕远对峙。
“陛下,请问我们盛家犯了何罪,您要派那么多禁卫,前去抄了我家,将我父亲投入大牢呢。
”燕远手握着一本书。
面前摆放着一个茶杯,杯子里袅袅的香气升起来。
模糊了他清冷的眉目。
只有那淡漠的嗓音,徐徐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盛家家大业大,若不连根拔起,恐怕日后会成为大卫的一颗毒瘤,朕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它还没有发生,不是吗?”盛锦不可置信地哑声说道。
“陛下。
臣妾求你。
求你饶了臣妾的父亲和母亲,他们年事已高,恐怕受不了那么长的跋涉。
”然而,燕远只是冷笑。
“他们敢在朝堂之上,公然要挟于朕。
要朕封你为皇后。
你见过有这样被人把持的帝王吗?简直是,肆意妄为,无耻之极。
”盛锦呆呆的坐在了地上。
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是这样的急功近利?她都与父亲说过了。
自己不做皇后,只做妃子。
那是最好的了,不要再给盛家招来什么大麻烦。
燕远见她这般也有些心疼。
于是朝她伸了手来。
“你乖乖的留在我身边。
盛家做什么也不会牵连到你?”盛锦看着他伸过来的这只手,骨节白净,修长精美。
无论如何心里也再生不出一丝的波澜来。
她想到他是帝王。
他必然要走这一步棋。
而自己现在心里的不甘,又是为了什么呢?燕远早晚都要这样做的。
盛锦低下了头,她说。
“既然如此,那么臣妾今日与陛下恩断义绝。
”她将手里的头发高高的举起来,然后一剪刀剪了下去。
就这样,满头青丝顷刻间断了。
燕远上来夺过她的剪刀,“你疯了。
”而盛锦则紧紧地握着。
直到锋利的刀刃,将纯洁的虎口划出上来,流下汩汩的血珠。
她呆呆地看着几个血珠。
忽然笑了。
“作孽呀。
都是作孽。
”她将剪刀仍开。
然后披散着头发,大步地跑了出去。
宫里人都在传皇贵妃,她疯了。
而第二日,一道旨意就到了鸾明宫。
听说皇贵妃是因为顶撞陛下,被罚去往清净寺修行,没有期限。
圣旨上面并没有说期限。
这是要永久的,将她禁足的意思了。
盛锦心知肚明,她平静地接过了这道旨意,而后缓缓地朝着殿内走去。
只是突然间,眼前一晃。
盛锦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娘娘!”灵儿焦急的冲了上去。
只见盛锦脸色紧闭,而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上有斑斑血记,竟是不小心呕出了血来,从她的身下,一时慢慢地蔓延出了一片血水,触目惊心。
“快传郎中,快传郎中!”灵儿大喊。
清净寺外。
皇帝与太监站着,皇帝满脸的焦急之色。
他闭着眼,试图消除心里的焦躁不安,而后猛地睁眼,问道。
“他怎么样?”御医战战兢兢地说:“娘娘,这是忧思成疾。
之前身体又虚弱。
故而才导致了小产。
之后还需要好好调理。
才能恢复个大概,否则,将很难再有孕了。
”皇帝听了大怒。
“废物。
”御医只敢跪在地上抖抖嗦嗦。
却也不知该怎么是好,这可是大事呀。
陛下自从登基以来。
还是头一次有一个妃子的肚子有动静,可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如何能不震怒。
陛下便是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拉出去砍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燕远渐渐的冷静了。
他喃喃地,说:“没来好,没来也好。
”推门进去就看见盛锦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她的脸色惨白的,仿佛一个死人一般。
眼睛呆呆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燕远的心里一下子泛起酸。
“孩子虽然没了,但是朕可以补偿……”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盛锦抢了先。
“请陛下允许我一辈子都在寺庙修行。
”她从床上翻了下来,缓缓地跪下来,头贴在了地板上。
“感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远沉默了,良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说完转身就走。
盛锦看着那个背影。
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其实这样的结局,对他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