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酸臭味浓得泽尹直撇嘴,「你之前为他傻了一次了,又要犯傻。」
「之前如卿不是有意忘我的,」她极力解释,「他想起来后,对我很好,真的。」
「天界那帮老东西立下的历劫规则,你可别说不知道。」
情劫历完,情缘净断,否则会堕入凡尘。他若是爱她的,短期内便会遭遇历劫的反噬,而他现今却毫发无损。她该作什么期盼呢?唯独有一点,便是她明白她对他的爱,甚至不惜欺骗自己。
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
「师父,也有一点可能,对吧?」她抬起头,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泽尹一声长叹,「傻徒儿,我明日去找光玄,问问你俩的缘分。若不成,便止于此吧。」
她笑道,「好。」
次日。无忧宫。
阿因前脚刚离开。
「有人能劳烦你开墨池,还真稀罕啊。」
光玄听闻,眉头一舒,浅笑道,「你刚在这吗?」
「切。」墨色身影显现,泽尹已侧坐在凉亭栏杆上,手里晃着一壶梨花酿,「没那兴致。你开一次墨池,方圆百里的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光玄掌管天命书,而墨池便是保存天命书的地方,天地万物的命格皆在池中。
「也对。」
光玄瞬移到石桌前坐下,看了眼他手上的梨花酿,方才便感应到这货的气息,奈何这里走不开,让他趁火打劫了自己不久前酿在梨花林底下的酒。
泽尹知道他想说什么,「见你有客,且那客人我不喜,所以索性躲到你后院那个破林子去了。」
他低头品茗,「为何不喜?」
「呵,」他笑了声,却也仍思考了片刻,「骄纵无知,爱上个人便像把命都给了别人,还能做出些愚蠢荒唐的手段,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光玄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评价道,「我怎觉着你在说你自己。」
他往身后的柱子一靠,哑然失笑,「对啊,所以才讨人厌。」
「不过,有一点你错了,那时的我但凡能用一点拙劣的手段,但凡我能做个恶人,她也不会落得个魂灵离体的境地了吧?」
「光玄,你说,她在哪?」他是在问他,也不像在问他。
「不可说。」
无忧宫里的霞色映着泽尹的侧脸,一阵静默后,他仰头喝了口酒,松松散散道,「听烦了,有没有点新意啊?」
光玄的视线落到了对面那只茶杯上,「世事有常,若有缘,总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