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议事殿。
江知诩身上还穿着那件艳红的公主衫裙,头发却是凌乱的。
她跪在殿中,脸上没有一点愧疚之意。
正殿之上,皇上和贤妃严肃壹扌合家獨γ端坐,神情带有愠色。
“江知诩,本宫问你,这玉佩到底是谁的?”贤妃皱起一双江眉。
殿上那女子却忽的自嘲一笑。
多么讽刺,昨夜她还亲切地喊自己“诩儿”,今日便唤她“江知诩”了。
闻笑,贤妃更怒:“你笑什么?!”
江知诩笑完,抬眼看向贤妃,道:“母妃这是问的什么话,这玉佩不是母妃放在我襁褓里的吗?”
“你连这玉佩有暗扣一事都不知道,还敢说是你的?!”贤妃厉声道。
江知诩微怔,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这暗扣,该不会是江沉晚跟母妃说的吧?”她轻轻笑起来,却带着阴狠。
贤妃一挥袖,冷冷道:“别再喊我母妃,你冒充当朝公主,已是死罪!”
闻言,江知诩的笑容僵住。
可仅片刻,她却几乎疯癫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错,我的确是假的,但是贤妃娘娘,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女儿了——”
言罢,皇上和贤妃神色一惊:“你此话何意?!”
还未等江知诩回答,大太监走进殿内。
“皇上,贤妃娘娘,锦衣卫指挥使苏白洲求见。”
“召他进来。”皇上道。
苏白洲还穿着昨日面圣时的衣装,脸色沉重而严肃。
“白卿何事?”皇上沉声问。
只见苏白洲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清冷道:“昨夜,晋宁公主私下命令,将江府一百二十一人……尽数歼灭。”
“什么?!”皇上龙颜大怒,拍案而起,“江知诩,你竟敢假传圣旨!”
贤妃心中一冷,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苏白洲,犹豫地问:“江……沉晚呢?”
听见这个名字,苏白洲咽了下喉咙,仿佛咽下腥甜的苦涩。
“江沉晚……已死。”
闻言,贤妃全身一瞬失去力气,失神呆愣。
怪不得,刚刚那罪女说,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
心口蓦地传来空落落的疼痛。
那夜,她拉住阿紫,说不必再追。
却不曾想,那已经是她和女儿的最后一面。
想到这儿,她对江知诩恨意更浓。
“假冒公主,假传圣旨,江知诩,你可知罪?!”皇上厉声道。
江知诩却毫不在乎地抬起头,笑道:“诛杀江家,不是皇上你的命令吗?我只是提前了一天,何罪之有?”
闻言,苏白洲沉默着攥紧了手。
只差一点,他已经拿到了皇上的赦免书,明明一切都还有机会……
可是,却全都毁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强忍心中愤怒,冷冷看向江知诩,“你为江大人做事多年,他待你不差,你却下令屠杀他全族?!”
“江沉晚是你幼时好友,你竟连她都痛下狠手!”
听到苏白洲的声音,江知诩微愣。
随后,她眼神不知落在何处,像是陷入什么回忆,眸底尽是冷漠和嫉恨。
“江大人,对我的确很好,但谁让他收养了江沉晚呢。”
“八年前,我与她同在慈幼局,可是江恒却选择了她,没有选择我!”
“凭什么?凭什么她处处都比我好!在慈幼局便是她更得嬷嬷喜欢,所以吃穿总是最好的!”
“长大了,也是她被选中去做了县令的女儿,从此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而我呢,我却在死人堆里捡一条命!”
“我好不容易当上了六扇门的捕快,却发现她嫁给了我最爱的人!”
“结果,结果她还是皇上和贤妃二十年前丢失的公主!”
说着,江知诩嘴角露出个阴险又不屑的笑。
“不过还好,她死在我前面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