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比过?”江晚棠实在是想笑,于是真的笑出声来:“敢问统领大人,也问在场所有人,你们习武的目的是什么?”
这种一听就有陷阱的问题,严博不敢答。
“强身健体?锄强扶弱?”江晚棠也不指望他回答,眉眼倏而凛然如霜:“不是,我们之所以站在站在此处练习骑射之术,只为护国、安邦!”
“你们生于锦绣,长于安乐,不知有多少人上过战场?”她轻蔑一笑,提高音量:“我常听父亲提及,战场形势多变,诡谲无踪,倘使刚刚身处战局,二殿下怕是已经……。”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所有人都猜到了未竟之言……假如刚才萧靖成是在与敌人过招,怕是早就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哪里还有喊着重来的机会?
“五皇兄,”在落针可闻的死寂中,本应置身事外的萧景轩突兀出声:“是你输了。”
“对,是我输了。”萧靖成输得猝不及防,却也弯唇笑了起来,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眸光冷如寒冰,让人窥见了一丝他本来的狠毒。
他压着声音,用只有江晚棠能听到的声音接着说道:“世子爷聪慧,偷梁换柱,巧换概念,我输得不冤……你想要什么?”
最后一句,恢复了正常音量。
虽然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看穿她的手段,江晚棠却也不在意,伸出葱段般的手指,指向被她驯服的汗血宝马:“我要它。”
“它?”舍奇珍、弃万贯,要一匹疯马?
“对,”江晚棠笃定:“就它。”
到底胜之不武,若她当真狮子大开口,传出去只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但是不要彩头也不行,她赢了,就是赢了!
“这匹马,我会命人送去安远侯府,”萧靖成眼中掠过异色,像是山中凶兽瞧见猎物,陡然熠熠发亮:“江昀,若你此番举动,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那么你成功了。”
她想吸引他的注意?萧家的男人怕不是都病得不轻吧?
江晚棠无言至极,懒得再搭理他,只略含期盼地转身看向萧瑾言所在的位置。
她刚刚出尽风头,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她都不重要,但若是能让萧瑾言高看她一分,或者生出一点点她值得信赖的心思,那么她的努力就不算白费。
然而下一瞬她就失望了。
萧瑾言歪着脑袋,斜靠着墙,不知在何时睡着了……他嘴角沾着不少龙须酥的碎屑,莹白一片,却无损他的颜值,反而将他衬托得好似无意间落入凡尘的仙人。
好看的人,果然怎么样都好看!
江晚棠掏出手绢,放轻动作替萧瑾言把碎屑擦干净,正犹豫着是唤醒他,还是让他继续睡,就见他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殿下,我赢了。”江晚棠邀功。
萧瑾言满脸迷茫。
“我赢了二殿下。”
这是她第一次赢萧靖成。
她相信,这只是开端。
正踌躇满志,手中忽而被塞了个东西,江晚棠垂眼一看,见是块翠色玉坠,雕刻成貔貅的模样,嘴里衔着一枚金子做的铜钱,中间引孔,穿了根穗子。
“殿下,这玉……送给我?”
萧瑾言点头。
江晚棠心情极为复杂。
萧瑾言送她东西,代表着他正在逐步接受她,她该高兴……可问题是,这玉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