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有孕,白日里万御医侯在后偏殿里,晚上有太医局的医女、精通生产的嬷嬷守着。所以蕙菊这一唤,万御医立即走过来。
此时我已镇定下来,小腹没有剧痛,连日来那股微微的酸痛却不见了。我深深吸一口气,在紫樱与馨兰的服侍下换下沾血的寝衣,等待御医的诊断。
万御医先看过被褥,又来请脉。我看他皱的眉久久不开,心里也忐忑起来。
万御医,本宫的胎儿还好?我先开了口。
万御医还未回话,有匆忙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沈墨池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来:薇儿,薇儿,你还好吗?
他满面焦急与担忧,一进来就拉住我的手,手心满是汗水。
我看着他腰上佩戴的祥龙玉佩下纷乱的明黄穗子,知道他一定是疾步而来。
我抿了抿唇,幽幽叹口气道:臣妾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但是??我指一指床上,不再说话。
沈墨池回头便看见那滩血迹,本就苍白的面色此时更如同金纸。他几乎是吼出来: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注意皇后的胎吗?他又怒气冲冲看着万御医:已经这般小心,怎么还会有事?
万御医低着头不敢看我们,只用袖子擦擦额上不曾出来的汗,沉吟片刻道:不瞒皇上,娘娘确实出现了小产的迹象。
我心中咯噔一声,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气力。
沈墨池也瞪起眼睛,却没有说话。
万御医悄悄瞥一眼沈墨池忙道:不过万幸的是,胎儿并未滑落,只是有滑胎的征兆。臣重开一剂安胎的方子,娘娘必得卧床,决不能下床。
我点点头,为了我的孩子,要我做什么都行。
沈墨池紧握着我的手的手微微松了松,我知道他也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臣有句话想问娘娘。万御医踌躇了半晌才道。
你且问吧。我靠进沈墨池怀中道。
按理说,娘娘自孕后饮食起居都十分小心。虽然曾小产过,但也过去三年,本该没有多大影响。臣方才仔细诊脉,发现一些蹊跷。因此请娘娘恕罪,臣斗胆相问,娘娘是否还有过一次小产?
万御医话音未落,沈墨池握着我的手明显一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一双深邃如大海的眼里隐隐有波涛。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看着自己裙上一双贴金鹧鸪沉默不语。一时间屋里气氛十分尴尬。
万御医跪在那里不敢抬头,但额间却有汗珠滑落。他的问题将我与沈墨池都陷入为难。
若我说有,沈墨池对外一直宣称我在蓬岛瑶台休养,也不曾上岛,我又如何能有身孕?若是有,不是说明我与他人有私?
可若我说没有,在千金妇科国手的万御医面前,便是明显的撒谎。他只需细细诊脉便能明了。
就在我纠结之际,沈墨池先开了口:你可能诊出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