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梁心眉!」
「我知道你的名字。」
「我是说,我爹是梁毅,我哥哥是梁振潜梁修和梁如宏!」
他猛地抽出手反抓住我的腕骨,我挣了两下没挣开,只好干瞪他。
「别动,」他用另一只手替我拨开额前的碎发,「你越抗拒我越觉得带劲。」
「你的家世并不能威胁我,我也很期待睡了梁家女儿会有什么后果。」
完了。
打也打不过,威胁没有用,还能怎么办呢?
我闭着眼睛不看他的脸,任他怎么冲撞也不出声,只默默忍受。
临近尾声时,他的汗水已经滴落到我身上。
很累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韩覃出这么多汗,他向来节制,不肯虚耗。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啊?」我忍不住问道。
「你说什么?」殷佩琼满脸倦容,原本应该是准备睡了,却又霍地坐起来,执意要向我证明他的年轻力壮,精力旺盛。
终于真的结束了。
我看他闭着眼睛睡得像个乖宝宝,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我欲扼住他的咽喉,举全身气力一击即中。
却发现,胳膊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抬起来,我十分疑心现在能不能掐死人,保险起见先在自己肚子上试了两下子。
还好没有动手。试过之后我悲哀地想。
不然这就是白白为国捐躯。
他一定是早就料到了,不然也不会放心与我共枕眠。
原来身体不太好的是我。
深觉有辱家风。
那一夜之后,我不用胖嬷劝慰哄骗就开始自觉多吃好多饭,也不会因为忧虑前途未卜晚睡了。
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一个健康的体魄是为国尽忠的本钱。
不管是把殷佩琼杀死还是累死,那都是我的功绩,我相信后世子孙会理解的。
直到有一天我在御花园掰根树枝子当剑舞,被殷佩琼撞见。
「心儿,你在干什么?」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我,没有回话,胖嬷默默地抽出我手中的树枝背到身后,用胳膊肘碰碰我。
「练剑。」
「侍寝的时候可没有剑给你用。」
「年少时爹爹告诉过我,真的剑术精进的话手指头也是能杀人的。」
「练吧,」他从胖嬷手中拿过树枝还给我,「不过你要知道,你杀不了我。」
他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作。
再回过神来惊觉树枝已经碎成了粉末,从我的指缝里漏到我的鞋面上。
他在告诉我,不要再作困兽之斗。
「您这是干什么呀,」胖嬷掏出帕子一边给我擦手一边嗔怪,「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冲呢?天子一怒,任你得到过多少恩宠殊荣,那都是说断头就断头的。」
「杀了我好了,我早就不想活了。」我终于溃不成军,把脑袋埋在她怀里大哭。
「我丈夫让他杀了,父亲哥哥们如今也不知道在哪儿,我一个小姑娘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还能怎么办?早知道当初一头撞死还落个忠烈的名声,都怪你拦着!」
胖嬷不还嘴,像摸一只炸毛鸡一样摸我,一下一下地,顺毛。
「他们都没有死。」她压低嗓子道。
「你说什么?」我挂着泪珠抬起头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没有听错,沉着点气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