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拦腰抱住我,顺手拉灭了灯:「精力这么好,看来班加的不够。」
黑暗中我们脸贴着脸,他浓烈的注视令我脸红。
「那我睡了?」
「嗯。」
我闭上眼等了许久,对方的呼吸仍是凌乱粗长,于是我偷偷窥他一眼,却见他眼神炯炯,仍在黑暗中打量着我。
「你怎么不睡呀。」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啊?」
「嗯?」
我在那一声霸道强势的质问里结结巴巴道:「晚……晚安,大宝贝。」
「晚安,小宝贝。」
他将一只温暖的大掌伸在我脑后摩挲,渐渐让我放松下来。
翌日醒来,身旁空空的。
我下了楼,却见楼赫背对着我正在打电话。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他却语气急促,好像正在沟通什么十足紧急的事情,转头看到我,他愣了一下。
「嗯嗯,挂了。」
接着走到我身边,替我将滑落的一边睡裙肩带挂上去:「不冷吗?穿这么少?」
好难得啊,他居然会关心我。
或许我心思太直白,都写在脸上了,他有些尴尬:「刚才是我一朋友,做心理咨询的,我喊人来聊聊。」
「哦?」
「嗯,最近我那个,有点焦虑。」
「哦。」
「……你别多想。」
说完,他搓了一把我头上的呆毛,趿拉着拖鞋走了。
我愤愤然上了楼,坐在梳妆镜前疯狂捯饬。
今天休息,我有一整天时间可以逮他所谓的「朋友」,哼哼!
我果然想多了。
这朋友是一男的。
此刻,两个 185+英俊男子排排站在我面前,身高、气质就像复制粘贴一样高度相似,晃得我头晕眼花。
不过他俩也顾不上我,楼赫朋友一进门,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他拉走了,两人在楼下小声聊了许久。
好想偷听他们谈话啊,可恶!
不过他们聊了一会,楼赫似乎出去抽烟了,那帅哥在楼下对我招手。
「叫我?」
「对,楼夫人,关系到楼赫的病情。」
「好嘞!」
我麻利溜地下了楼,殷勤地给对方续茶水:「叫楼夫人太见外了,我叫卞蓝,你也可以叫我小蓝。」
「好的小蓝。」
虽然这帅哥和楼赫款式差不多,但他显然更加温和柔软,唇角一边一个深深的梨涡,笑起来十分清甜。
是个反差萌帅哥没错了。
聊天中,我得知他姓喻,家中三代行医,也算家学渊源,顿时好感激增。
「我们加个微信吧,关于楼赫的病情变化,我可以随时联系你?」
「可以呀。」
互相通过了好友以后,他打开了录音笔,开始提问。
「他这种情况,已经多久了?」
「不久,也就一个星期前,我们准备去离婚的前一天。」
「离婚?」
「嗯,楼赫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
他似乎十分惊诧,甚至反复咀嚼这几个字,并掏出一个小笔电开始着重记录。
「对了,伯母人呢?我记得楼赫还有个亲妹妹。」
「她们出去旅游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哦哦,这样。」
「车祸前,他对我,对他妈,他妹都是一样(冷漠),车祸后记忆有点受损,为人处世倒也没有太大区别。」
「嗯嗯。」
「也不影响他工作,对了,他在创业期,精神的确一直很紧绷,很焦虑。」
我们就楼赫的问题讨论了半小时,眼见喻医生神色越来越凝重,搞得我也紧张了起来。
据他说,这种由剧烈碰撞+焦虑共同作用引起的谵妄,说不定过阵子就能好,也有可能一辈子不会好。
「那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更系统也更权威一点?」
「暂时不用,你先观察一阵子,病程有什么发展随时联系我。」
「……好吧。」
送走了喻医生,我正坐在沙发上发呆,面前忽然压下来一片阴影。
我吓了一跳,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
「楼……大宝贝?」
「你让他叫你小蓝?」
我茫然:「怎么啦?」
「你从没让我叫你小蓝。」
啊这。
「你也从没主动加过我微信。」
啊这。
他脸色一沉,转身就往楼上走,那背影别提多无情了。
我连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