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沉晚,他严肃而紧绷的脸缓和了几分。
“乐儿回来了,阿寒没和你一起?”江沉晚笑了笑:“他最近比较忙。”
常年洞察秋毫的江恒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撒谎,但也没拆穿。
“他身为锦衣卫天性薄冷,你多主动和担待,方能护好夫妻之道。”
他语重心长说道。
江沉晚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在饭桌上用着膳,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
饭后,下人来报,苏白洲来了府门口,要接江沉晚回去。
江沉晚愣住,以往她回娘家,苏白洲从不会来接她。
“快去吧,莫让阿寒担心。”
江夫人拍了拍江沉晚的手背。
江沉晚看着父母二人,将本想留下的话咽了回去。
“爹,娘,往后你们要照江好自己。”
她握着他们的手,想要将那抹温度刻进骨血。
“下雨天父亲容易腿疼,切莫公务忙得废寝忘食,让女儿担心……”“还有母亲的头疾时不时复发,多备些药囊随身携带。”
她说着,嗓音一点点变得哽咽:“……若有下辈子,女儿愿生在江家,生死皆为江魂。”
江夫人眼眶也不由得一红:“傻孩子,好端端的说什么胡话。”
“你永远都是江家的好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变。”
江恒也紧接着说道。
江夫妇将江沉晚送到府门口,和苏白洲简单寒暄后,便送他们上了马车。
马车上,江沉晚看着沉默不言的苏白洲,打破了缄默。
“今日你为何会来。”
这样一反常态的他,让她心底更为不安。
苏白洲看着车窗外,瞧不出神色。
“今日贤妃可是去找过你。”
江沉晚怔了怔,顿时了然。
“是。”
她点头。
“说了什么?”苏白洲嗓音依旧低沉。
江沉晚蜷紧了手指:“驸马一事。”
苏白洲转头,将视线落在她脸上:“你如何回她的。”
四目相对,江颜壹扌合家獨γ乐努力想从苏白洲眼眸中看到一丝丝自己的倒影,但是并无。
“你希望我如何回应?”她轻声问道。
苏白洲久久看着她,最终什么也没说,收回了视线。
回府,两人一路无言走到锦绣苑。
苏白洲从衣襟内拿出一??γβ个信封,递给了江沉晚。
江沉晚看到信封上的‘放妻书’三字,骤然呆住。
“往后你便自由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苏白洲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
江沉晚回神,怔怔看着他:“这便是你想要的。”
苏白洲转身,未曾看她:“从一开始我便说过,你我殊途。”
说完,他一步步走出锦绣苑,身影融进了夜幕。
江沉晚看着手中的放妻书,感觉一股寒凉之意顺着掌心直直穿透了百骸。
翌日。
江沉晚如旧倚坐在窗前,在布帛上绣着百花祝寿图。
小枝陪伴在一侧,有些不甘心说道:“她都那样对您,夫人还绣它作甚。”
江沉晚缠线的手一顿,脸上划过淡淡的笑意。
“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从前她是以臣民身份给贤妃娘娘送寿礼,这一次就当她存了私心吧。
最后九日,也不知能否完工。
小枝还想再说点什么,外头突然来报,晋宁公主来访。
江沉晚顿了半响,才想起那所谓的晋宁公主是江知诩。
她收了绣花针,换了身衣裳出门迎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