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贫穷的阿宝丢弃了灵魂,他就收获了金钱、地位与荣耀。」
「那之后呢?」
「之后的我无法说服自己进行第五辑的创作,」我垂下头,眉目沉重:「实际上,正义不能战胜邪恶,天真的孩子也无法打败诡计百出的成人。」
「当年,他拿走了我的一切劳动成果,又假借银行信贷员的身份非法吸储,基本所有亲戚都经过他手,大大小小卷走了足有大几百万,上门讨债的人每天都不重样。」
「也因此,我失去了进入央美的机会。」
我正娓娓讲述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忽然朝我展开双臂,眸底清润,好像山涧般令我心田清凉。
「你眼睛里写着一句话。」
「什么?」
「希望我抱抱你。」
「我们真的要一天解锁所有姿势吗?」
「什么?」
「没什么。」
我们正沉默相对,他忽然伸手一捞,就将我整个人捞在了怀里,而我瞬间失力了,在爱人怀里像是倒头掉进了伊甸园,被神迹牢牢抓住。
眼前眼花缭乱,鼻下芬芳馥郁。
人类宣泄感情的方式乏善可陈,感动时流泪,悲伤时流泪,悔恨时流泪,被爱这么可贵,竟然也要流泪。
耳旁,他的声音清淡而真挚。
「知道那天我撤回的消息是什么吗?」
他低下头,手指在我手腕上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白印上轻扪:「自由的阿宝,天才的阿宝,却在这个操蛋的世界里跌跌撞撞。」
「跌出了许多伤……」
难以置信,春风怡人的喻医生也会爆粗口。
我忽然觉得面上潮湿,眉眼更是被湿漉漉的水渍完全浸透了,透过一层磨砂玻璃般的泪膜,对方打破了儒雅外壳,却愈加深刻的表情在我面前放大。
「能哭就好,哭是开始痊愈的象征。」
还没等我仔细忖度那话中的含义,他低头将一个吻印在我唇上,快得如一个患得患失的幻觉。
不远处忽然响起几道脚步声,他松开了对我的桎梏。
「姑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