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心里一惊。

他虽然是在问自己，可是语气已经十分笃定，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是再问自己一下而已。

他知道了什么？这么多年他对自己深信不疑，为什么突然怀疑自己？

顾梦曦都已经被自己弄死了，他没道理再知道什么啊？

戴亦枫静静的看着她，又问了一次：“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江瓷借着整理衣服，避开了他的视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当年就是我把你救上来的，你怎么突然又问了？”

他问过她很多次，问了很多细节，她全都回答对了，是因为她曾经看过顾梦曦的日记本，顾梦曦在日记中曾经写过那天的事情，不止一次。看到之后，她记了下来，然后就把顾梦曦的日记本烧掉了。

她不能让戴亦枫也看到那些，一旦看到，他就会知道真相。

对，现在顾梦曦已经死了，日记也烧了，死无对证，江瓷终于定了心。

戴亦枫站在她一步之遥，并不靠近：“江瓷，你跟我很多年了，如果你骗了我什么，最好自己藏好，如果不小心被我查到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懒得多看江瓷的表情，戴亦枫转身离开了。

他不指望她能说实话，如果她想说，这么多年她早就说了。

所有的事情，他不会等着答案自己送上来，也不会再被任何人欺骗，他将会一一查明。

——

整个城市的地下世界都在风起云涌。

因为有一个金主，出了高价，要买很多信息。

整个城市的黑暗力量都蠢蠢欲动。

而源源不断的信息，被送到了戴亦枫手里。

他看着手上厚厚的一叠叠的文字资料和照片，极有耐心的慢慢翻看。

这是顾梦曦和江瓷从小到大的生活痕迹的证据。

他看着顾梦曦从一颗小豆丁，到慢慢长成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又长成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笑容抑制不住的留在他的脸上。

顾梦曦家里她的照片，可是他从来没去看过，竟然不知道，原来光看她的成长经历，就是如此有趣的事情。

陡然，戴亦枫的视线凝固住了。

十几岁的顾梦曦穿着一个漂亮的小裙子，出现在他家宴会门口，被顾父牵着手，正在往里进。

那个宴会，顾梦曦去参加了！

那个人，真是是她！

戴亦枫几乎是强制自己去打开江瓷的资料，她基本上是跟着母亲一起长大，十几岁的年纪，她身边就换了好几个举止亲密的男人。

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她没有出现在那个宴会附近。

他曾经也怀疑过，问江瓷的时候，江瓷骗他说，她因为是私生女，所以被顾父偷偷带进去的，也因为这样，她才出现在后院游泳池，正巧将他救了。

这种事也经常有发生，有私生子混入是很正常的事，是以戴亦枫没有再怀疑。

但是现在，事实昭昭，江瓷骗了他。

那个救他的人，是顾梦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