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微愣，看着乔婉婉已经被止住的鼻血，收回了视线。

“我不喜欢你开这种不吉利的玩笑。”

乔婉婉怔住，随即有些无奈的撇开视线。

她鼓起莫大的勇气说出真相，他却觉得是假的。

大抵，命运使然吧。

她蜷紧手指，故作轻松道：“鼻炎犯了而已。”

陆景琛顿了顿，从手机里翻找出来一个号码，发给了她的微信。

“这是刚从国外回来的一个教授，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的鼻炎，你可以找他看看。”

乔婉婉看着他认真的神情，说不上是悲哀还是欣慰。

“别对我太好，不然我不会放你走。”她打趣说道。

陆景琛看着她，没再说话。

太阳彻底从海平面出现，带来夺目金光。

乔婉婉站了起来，踩着礁石到了沙滩上。

“回去吧。”

她没再回头，只余背影给到那个男人。

回家后，乔婉婉开始发烧。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差，不该吹海风。

今早这一遭，完全是加速了病情的恶化。

她在家躺了两天，止不住咳嗽。

“咳咳……”

咳中带血，连带着鼻血一并淌落而下。

乔婉婉躺在床上，颤抖地抱住自己蜷缩的身体。

她的意识越来越混沌，眼睛也开始看不清东西。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乔婉婉费力地抬手在床头柜上摸索——

咚！

手机跌落，她的手也无力地垂落下来。

……

昏昏沉沉。

乔婉婉缓缓睁开眼，入眼是刺目的白。

脸上的氧气罩，压得她有些晃神。

“姐，你终于醒了。”一旁的乔淮晨跪坐了下来，抬起胳膊使劲擦着红肿的双眼。

只有他知道，乔婉婉这次昏迷在抢救室待了多久才出来。

母亲离世时他年龄尚小不懂事，这是他第一次以家属的身份直面生死。

“不哭，姐没事……”乔婉婉费力说着，抬起输液的手揉了揉乔淮晨的脑袋。

正在这时，墙上电视里播报着本地新闻——

“青年企业家陆景琛与金融巨头汤氏千金汤筱沁于明日举行世纪婚礼，强强联手，成就一段旷世佳话。”

乔婉婉呼吸微滞，心电监测仪上的数据发生了波动，传来滴滴报警音。

乔淮晨连忙拔了电视电源线，眼眶赤红。

“我要去找他算账！”

乔婉婉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我想去看爸。”

她不想在弥留之际，还被逝去的人所影响。

乔淮晨点头，转身抹着眼泪去安排。

老年医院。

乔淮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乔婉婉到了后花园。

乔父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天际血红的夕阳，久久没有改变姿势。

“爸，我们来看你了。”乔淮晨大声喊道，推着轮椅走过去。

乔父闻声转头，一脸迷茫：“你们……找谁？”

乔淮晨喉头一哽，攥着轮椅的手有些发抖。

他正要再喊爸，乔婉婉却止住了他。

“我们来找您，您最近好些了吗？”

乔父看着乔婉婉，感到莫名的亲切感。

“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我女儿最近又来没看我了，也不知她怎么了……”说着说着，乔父脸上涌上了一丝落寞。

乔婉婉眼眶涩红，哑声道：“她挺好的，就是以后不能常来看您。”

“以后，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治疗……一定不要忘了您的女儿婉婉，她很爱您，很爱很爱……”她断断续续说着，泪水簌簌往下落。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

乔淮晨带着乔婉婉回病房，又悄悄在她枕头低下塞了两个苹果。

“姐，吃苹果，保平安。”他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有些牵强。

乔婉婉笑着回应，将苹果揣在怀中。

‘叮’手机传来简讯声。

她拿起来一看，屏幕上‘陆景琛’三个字微微有些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