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少綦的尾指,是千年前天帝赴不周山巅除灾兽祸斗时,少綦为护他断在了祸斗口中。
此后天帝每每见之,心中的愧疚与怜爱便加重一分。
少綦断下的那截尾指,至今被珍藏在他的识海之中。
而我被他执刀生生割下的,却不知丢弃在了何处。
云缪将那段过往告诉我的时候,我便回了这么一句。
他问我,可否是心有不甘。
倒也并非什么心有不甘。
只是我从前那般喜欢他,他这样对我,我总归有些神伤。
小白的腿伤好了,性子也活泼不少,遣云宫太小,它待不住,我不愿总是拘着它,也就由它去了。
我等了三日也不见它回来,心头略有些担心,便出了遣云宫寻它。
我在云海霞光间看见了天帝。
他负手立在云端,遥遥望着天际,眉宇间有一股难辨的情绪,竟透着几分落寞。
他所望的方向,正是我的遣云宫。
可不待我自作多情,少綦便从云海那头走了过来。
她身着流彩云纹烟罗裙,倩影窈窕,比绚烂的霞光更为清丽夺目。
我方知天帝面上的不是什么落寞,而是对于心上人失而复得的恍惚和怀念。
小白在我脚下轻轻叫了一声。
我不再看那二人,弯腰抱起它转身离开。
我与小白出门遛弯,偶遇了云缪和他的火麒麟。
小白后腿隐隐发颤,面上却矜持淡定得很,毫不露怯。
我见它如此懂事,心中十分欣慰。
不愧是我儿子。
暮夜池畔,司夜仙君问云缪倾心何种女子。
司夜素来如此八卦。
果真,云缪淡淡回道:「司夜仙君不做月老,却是屈才了。」
他的火麒麟走下桥头,舔了舔我的手。
我又听到云缪的声音,「自然是少綦那样勇猛果敢的女战神。」
当年少綦恋慕者无数,上至天界下至妖魔两界,皆是各方霸主,否则天帝也不会苦恋不得。
云缪从前那般讨厌我,亦是怪我冒用了他心爱女子的容貌,偏偏我又是软弱无为的性子,辱没了她。
我了然。
火麒麟又亲昵地舔了舔我手心,痒兮兮的。
过去这神兽待我如同它的主人一般高傲冷淡,爱答不理,今日却这般热情,叫我有些受宠若惊。
小白在我脚下瑟瑟发抖。
我知它害怕,便抽回手,退后半步与火麒麟保持距离。
远远的,云缪看了我一眼,眸间挟着些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