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季谣很早就把行李收拾好,等在门口。
沈肆行穿着一身休闲装迟迟下楼,走至她身边:“走吧。”
季谣却不急不慢:“你忘了给我早安吻。”
沈肆行脚下一顿,他已经一年没有怎么回过这个家,更别说亲吻。
下意识要拒绝。
季谣却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臂:“你说过这个月会对我言听计从。”
说完,她踮起脚尖,颤抖着朝着沈肆行靠去。
沈肆行剑眉微簇,强忍不耐,低头一个吻从季谣唇上轻轻覆过,随即立马抽离往外走。
上车后,沈肆行开车前往十二年前,两人度蜜月之地。
季谣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自言自语。
“我还记得刚结婚那年,我们都没什么钱,但你说仪式不能少,怎么也要抽空和我度一次蜜月……那时候虽然是穷游,但我觉得好幸福……”
沈肆行早就听腻了这些话,但想到昨晚的口头协议,没有说话。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
沈肆行拿过手机,余光瞟到上面的备注,看了季谣一眼:“是公事。”
随后戴上耳机接通电话。
下一秒,电话那边的声音通过车载蓝牙清晰的传到季谣耳中。
“阿霆,说好的离婚呢?”
车内顿时一派寂静。
沈肆行忙挂断电话。
他看向季谣,本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控诉自己。
然而却见她平静开口问道:“她知道你有老婆吗?”
沈肆行微微蹙眉,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这样的坏习惯。
他淡声回:“她没想要什么,只是一个妹妹而已。”
季谣听到这话,心里觉得好笑,没想要什么,却已什么都拿走了。
她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却发现自己眼眶不知什么时候红了。
她低声开口:“我们不说她了,这一个月时间,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人。”
沈肆行没有回答,车内一时沉默压抑的可怕。
季谣不习惯这种沉默,她记得两人相爱时,曾有说不完的话,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才好。
而现在两人待在一起,心却远的像陌生人。
她看向沈肆行,轻轻说:“我手冷。”
沈肆行伸手准备按车内空调按键。
这时,季谣却握住了他的手:“你说过,手冷,握着你的手,就不冷了。”
沈肆行瞬间就想挣开:“你幼不幼稚,这么大年纪还当自己是小姑娘?”
“你答应过这个月要对我言听计从。”季谣握着他的手,收紧了几分。
沈肆行听罢,只能任由她握着。
季谣的手早已不如十二年前那般光滑细嫩,沈肆行甚至感觉有些粗糙。
他不明白,自己事业有成,季谣怎么就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好好保养一下自己?
季谣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觉这一路总算有了些温度。
她一夜未眠,这次终于能够稍微浅睡一会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强烈的颠簸袭来。
季谣惊醒,眼尾挂着残泪,下意识抓紧沈肆行的手,就看到原本的晴空忽然阴云滚滚,下起了磅礴大雨。
“怎么了?”她问。
沈肆行转了几下方向盘,没反应,低声回答:“车抛锚了。”
说完,他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却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信号。
沈肆行不耐烦的将手机丢到一旁,下车去查看。
季谣见此赶忙拿过伞,一起下车,给他打伞。
沈肆行打开车前盖,发现是线路烧坏,现在根本不能修。
他转头看向季谣:“你在车上等着,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能帮忙。”
季谣点头答应。
然后一个人回到车内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肆行还没回来。
季谣看着越渐漆黑的天空,有些心慌,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车内只有一把备用伞,季谣顾不上太多,冒着大雨下车,往之前沈肆行的方向寻去。
“阿霆!阿霆……”
她淋着雨大声喊着,一遍又一遍,没有任何回应。
天色越来越黑,季谣脸色苍白一片,她嗓子已经哑了,喊不出来,只能在雨中盲目寻找。
昏暗的公路上,她的身形消瘦又渺小,仿佛很快就会被黑暗吞噬。
沈肆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季谣浑身湿透,像疯了一样找什么东西。
他脸色一沉,下意识觉得她又在闹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