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谢云潇已经换好了寝衣，正准备熄灯休息。

突然听见素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陛下……陛下。”素瑜娇弱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轻唤。

谢云潇的目色一凝，他突然莫名觉得听到素瑜的声音心里涌出一股烦躁。

明明平日里听着还算勉强，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只想将人赶远。

比起素瑜的故作娇媚，他更喜欢从前华瑶如空谷幽兰的声音。

谢云潇本想置之不理，但他没想到的是素瑜在门口一直站着，无论守夜的禁卫军怎么劝说也不愿意离开。

带着满腔怒火的谢云潇打开了寝宫的大门，入目就看到素瑜衣衫单薄的站在石阶上。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过来了？”

“臣妾梦魇了，梦见姐姐满脸是血的让我为她报仇。”

素瑜眼尾微红的看向谢云潇，说话也带着鼻音一看就是刚哭过的。

谢云潇的脸上不由的覆上了一层寒霜：“梦都是虚无缥缈的，不必当真。”

素瑜脸一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陛下……你这是何意？”她小心试探问。

“朕说话只说一遍，寒夜送淑妃回宫。”

话音刚落，谢云潇转身就回到了内殿。

素瑜不死心的想要上前跟进去，却被冷冰冰的寒夜用手拦了下来。

“娘娘，卑职奉命送你回去。”

素瑜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扯出一抹假笑：“那就劳烦寒侍卫了。”

“卑职不敢当，娘娘请。”

寒夜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冷冰冰地什么都是公事公办。

素瑜也自知从此人嘴里套不出什么消息，所以回去的路上也就没有再说话。

谢云潇再次回到床榻时却已经没了睡意，换上一身常服后带着寒夜就径直走出了寝宫的大门。

此时正是深夜，宫道上偶尔只会遇见巡夜的禁卫军。

最后两人停在了通往上书房的宫道上。

谢云潇止住脚步，墨色的眸望向暗红的宫墙之上，那个不可一世的华瑶就是在这里日日等他下学。

她的嘴里每天都会说出让他意外的话。

“殿下，我今日在书上看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逑我是因为我还不够吗？”

“殿下，这天下配的上你的只有我华瑶。”

“殿下，总有一天我会做的最好成为那个与你并肩走到老的人。”

……

多狂傲的华瑶啊，没有南辕女子半分的娇媚，反倒像生活在无拘无束的草原上长大一般。

他明明最该讨厌这样的女子，但那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心动了。

如果素浅没死，那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谢云潇不敢往下想，往越往下想心就越止不住的发痛苦。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

寒夜见谢云潇一直愁眉不展，轻声问道：“陛下是在为刚刚淑妃娘娘的事忧心吗？”

谢云潇摇头否认，他对素瑜一切的包容都只是出于对素浅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