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薇没有听到他说话,她手脚冰凉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司机注意到她的异样,随口问道:“姑娘,你很冷么,要不要我把空调温度开高一点?”
宋薇薇脸色苍白,要不是厉柏寒坐在后面,她会立即让司机停车。她不是冷,她是创伤后的应激障碍,“不用。”
她嗓音微颤,像是冷得不行了,隐约还能听见她牙齿咬得咯吱响。司机纳闷了,虽然已经入了秋,但天气也不至于太冷,更何况车里还开了空调,她怎么冷成这样?
宋薇薇双手环抱住自己,她无数次想喊司机停车,然后夺路而逃,但她不想在厉柏寒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那会让她感到耻辱。
不就是PTSD,她能克服!
慢慢的,连坐在后面的厉柏寒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车里没有风,她的衣袖却在昏暗的光线里无风自动。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再仔细一看,他发现是宋秘书本人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仿佛冷极了,又好像被电击过。
厉柏寒皱了皱眉头,车内温度打得高,他热得后背直冒汗,越发衬得宋秘书十分反常。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椅背,“你很冷么?”
宋薇薇不想搭理他,窝在副驾驶座上没有吭声,以免声音泄露出她内心的恐惧。
厉柏寒自讨了个没趣,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她身上撕开,车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车载音箱里传出女歌星咿咿呀呀的歌声。
出租车一路急驰,很快将厉柏寒送到目的地。
厉柏寒没等宋秘书来开门,他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车厢里沉郁的气氛,冷着脸摔门而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区的大门后,出租车里才仓皇滚下一道人影。
宋薇薇双手撑在树干上干呕起来,她脸上血色全无,比平时还要苍白几分,额角微微沁出冷汗,手脚轻轻抽搐似的颤抖个不停。
路人经过时,都忍不住停下来看她,还有好心人上前问她需不需要叫救护车,她摇摇头告诉对方不用,她只是低血糖。
有人塞给她一把奶糖,正是宋晨晨最喜欢吃的大白兔奶糖,宋薇薇垂眸看着,不禁悲从中来。
*
那晚之后,厉柏寒有意想冷一冷宋秘书,却发现宋秘书比他更冷。除了工作时间,其他时间他基本抓不到她人。
厉柏寒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挫败,在又一次抓不到人的情况下,他气急败坏地拨通了宋秘书的电话。
彼时宋薇薇正在家里和宋晨晨一起烤面包,看到来电显示标注的“播种机”,她拿起手机走进阳台,顺手关上了门。
“厉总,有事吗?”
厉柏寒轻哼了一声,“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宋薇薇轻轻蹙起眉头,她排卵期已过,要等下个月,这期间厉柏寒完全没有利用价值,她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有那个时间,她早点回家陪晨晨玩不香吗?
“那我挂了。”
“宋唯一!”厉柏寒运了运气,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意味,“收购远洋运输的文件你放哪了,我马上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