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语湉捂着肩,吃痛地惊呼。
两个留着寸头的男人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掠过眼前,其中一个男人戴了墨镜,另一个没戴。两人俱是行色匆忙,没戴墨镜的那位看起来年纪大了许多,气质沉稳,神色严肃,光看面相就令人感觉不太好亲近。
戴墨镜的则年轻气盛许多,他走得快,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几步跳过一层台阶,直直来到匡语湉面前。
你
他脚步未动,一道身影先他一步走过来,站在匡语湉身侧的台阶上。
没戴墨镜的那位低下头,问:小姑娘,你没事吧?
这声小姑娘叫得匡语湉有点不好意思,她揉了揉肩,摇头:没事。
男人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刚刚撞她的男人摘了墨镜,露出周正的眉眼,目光扫了她一圈,说:喂,你真没事?我不欠人的,正好现在就在医院,你要疼就直说啊,别不好意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匡语湉又摇摇头。
他吹了声口哨:那就好。
年长的男人低声训他:起东,跟你说过几回了,做事不要这么莽撞冒失。
姚起东讪讪地笑,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我这不是担心阿凛嘛,你也知道他自从
说到这个阿凛,年长男人的神色一下就敛了不少。他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姚起东。姚起东立即噤声,下意识地看了匡语湉一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表情登时浮上一丝懊恼。
年长的男人手握成拳头,放唇边掩饰性地咳了咳,冲匡语湉微微点头示意,走到姚起东边上拍了拍他的肩,与他并排走下去。
他在姚起东心里应当是分外有分量的存在,从他宽慰般拍他肩膀开始,后者脸上的懊恼便退散了不少。
匡语湉放开揉肩的手,待他们走下几步,再保持着两个台阶左右的距离跟着下了楼。
两人的对话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传过来。
担心有什么用,他自己不愿意,我们还能把他绑到医院来不成?
姚起东说:不瞒你说老江,我真有这想法。就他那破胃,再不上医院看看,估计黑市都嫌弃。
江喻说:那你绑吧。
姚起东苦着脸:我哪敢动阿凛啊,你看他都这样了
匡语湉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几秒后,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走。
我看他再这么搞下去,这条捡回来的命迟早得还给阎王爷。
江喻沉声警告:起东。
姚起东这回脑子转得飞快,当下使劲拍自己的嘴,双手合十,念念叨叨:诸神莫怪,诸神莫怪,我刚刚就是放屁,各位千万别当真。
江喻无奈地摇头,说:你别想太多了,阿凛做事情有分寸。
姚起东皱着眉,想起之前在老房子里见到的人,简直三棍子打不出个屁,问什么都简单地回几个字就算完,浑身的生气像被抽了个干净,满脸的要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