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朕做的让你不满意,你就到朕梦里。
向来话少的男人,却一直絮絮叨叨说了将近半个时辰,在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外有太监的声音喊道∶"陛下,前朝太监来报,老太傅、六部尚书、还有几位将军正朝着御书房去了。
凤宁宫内毫无动静,但没人敢去推门,此刻的陛下,谁也不能惹。
跪在门口的太监急的汗都出来了,可天子不发话,他能怎么办?这时,有侍卫急匆匆赶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太监顿时面如死灰。
好半晌,太监一咬牙,又说道∶"陛下老太傅用了先皇赐下的敕令,去请太后了。"
厚重的门被拉开,李君赫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口,他冷声道∶
派人将传令的人拦下,将人带去御书房。
他关上门,大步的往外走,一步步,都是压抑的怒火。
就在他踏进御书房的那一刻,老太傅,也就是他幼年的师傅二话不说便跪在他面前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怎么?区区一个爵位,宋阿满又还年幼,几位也不能容忍吗!李君赫抄起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怒道。
御书房的臣子们神情古怪的对视一眼,有位将军粗声粗气的说道∶陛下,恕臣说句不敬的话,这道旨意,像个笑话。"""
放肆!李君赫猛然起身喝道。还是跪在地上的太傅急声道∶"陛下,宋府根本没有可以继承爵位的人,那宋阿满三日前就已经夭折了啊!"
李君赫满腔的怒意被这句话生生打了回去,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太傅抹了把脑门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如实回答道∶"据微臣所知,那宋阿满半月前便发了高烧,太医院有太医去看过,这可以查得到,当时那孩子病的不算重,只是反反复复的,可七日前,宋阿满再度高烧,无人上门看诊。"
话说到这份上,太傅也住了嘴,再说下去,难道说陛下害死了他?
李君赫站在台阶上的身体陡然一颤,七日前,七日前……
他下令封了宋家,不准任何人出入!三日前,宋阿满病逝,那日正是宋意欢的生辰日!
李君赫张了张嘴,见那先出言顶撞的将军似乎还有话说,他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陈将军,还有话"
太傅不易察觉的给这位虎头巴脑的将军递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可那将军战场厮杀是把好手,哪里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他沉声开∶"末将听闻,宋阿满病逝那日,他的生母也跳了井。"
陈荣原来是宋老将军手下的兵,现今坐到这个位置,依旧记得宋老将军的提携之恩,宋家原先是何等威风,现在老弱病残,扎扎实实冠以宋姓的血脉,竟然一个不剩
还有何话可说,唯有心寒!
陈荣就这么直视着李君赫,分毫不让,哪怕这条命豁出去,也要为宋家讨公道!
老太傅不忍的闭上眼,以他对李君赫的了解,这下陈荣是触了逆鳞,无人可救了。但出人意料的是,李君赫只是坐回了位置,声音淡淡∶"朕知道了,退下吧
至于那道旨意如何,到底没人再提起。御书房内瞬间空了下来,李君赫的心,也瞬间空了下来。
所以那日,她生辰日,得知的是心爱侄儿的死讯,在她面前,一向交好的三嫂,跳了井……
男人高大的身影陷在软椅里,眼眶温热,突然抬手捂住了眼睛。
所以那日回宫,宋意欢才是那般心如死灰的模样,李君赫突然记起,他当这那么多宫人的面骂她下贱的时候,女人眼里,是彻彻底底的没了任何光亮。
李君赫终是呜咽了起来。
他对那个曾经满身骄傲满眼星河的女子,到底是薄情寡义真心不惜!
外面日头往西渐渐沉下去,整个御书房内寂静无声。
直到宫灯燃起,李君赫看着外面的光亮,唤来了一个心腹,说道∶"去查查,宋家封闭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朕要的是,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