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扬颤抖着手抱起殷果。
那一瞬,他几乎崩溃。
医生连忙抬着担架上了冰场,林亦扬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将闭上了眼睛的殷果抱在怀里。
他白色的西服胸口已经被殷果唇角溢出的鲜血染红。
林亦扬看着医生愣了一下,殷曼也冲了过来,她神色焦急的站在一旁。
两人手忙脚乱把殷果抬在担架上,两人跟着医生身后一起上了救护车,在车上却相顾无言。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可林亦扬却全然没了欣赏的心情。
冰场的广播正在报着殷果的分数,可他却已经管不了了,他的目光落在宛如睡着了一般的殷果身上,眉间紧锁成一个“川”字。
很快,救护车抵达了医院,殷果被推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门外。
殷曼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一片。
她仰头看着急救室上亮起的红灯,可她也知道殷果只怕是凶多吉少。
林亦扬在走廊上踱着步,他看着红彤彤的灯光,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攥紧,手心里都冒着虚汗。
他隔一阵就会抬眸看着上面的灯光,林亦扬垂眸看着手腕的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一颗心坠入了谷底。
恍惚间林亦扬眼底涌现出巨大的自责,眼前回忆着两人相处中的诸多细节。
殷果过生日那天,林亦扬之前劝说殷果退役,但是都被她一次次的拒绝了,为了逼她退役,他没有办法指导着莫新月,可却看见了角落里熟悉的练习裙……
林亦扬想着想着,仰头靠在椅子上,汹涌的泪意涌上眼眶。
他想起那天晚上,殷果还在冰场训练,昏暗的灯光下,她在冰上翩翩起舞的模样,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时候的他的眸光自然没有错过殷果眼角滑落的眼泪,那天他因为故意装作不记得殷果的生日模样,而让她如此伤心。
林亦扬回过神仰头看着急救室外迟迟没有灭的红灯,一颗心仿若被利箭穿过。
对面的殷曼似有所悟的睁开了眼睛,两人的目光交汇了几秒,殷曼将目光移开。
殷曼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只要自己的姐姐殷果回来,她的双手用力握住,给自己力量。
就在这个的时候,手术室的灯霎时灭了。
林亦扬僵硬了几秒,连忙冲了过去问道:“医生,殷果她……”
殷曼也站在医生身侧,神色焦急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看两人,然后沉声说:“病人能不能脱离危险,就看她挺不挺得过明天了。”
林亦扬望着被推出来的病床,他匆忙上前看着病床上沉沉昏迷的殷果,脚步踉跄了几秒,他堪堪抓着病床的栏杆,才让自己没有摔在地上。
殷曼听到医生的话,垂眸看向殷果,眼眶很快红了一片,即使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无法接受。
护士推着殷果的病床朝着重症监护室而去。
重症监护室。
林亦扬坐在病床边,抓着殷果的瘦弱的手。
殷曼却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拿过一旁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体育新闻。
“殷果的花滑最终打破了女子单人花滑世界记录,摘得世锦赛的金牌,她是女子单人花滑第一个大满贯选手,让我们祝贺她!”
林亦扬看着电视上有关殷果的介绍,脸上浮现一抹惋惜,她才刚刚取得世锦赛的金牌,怎么会……
他回眸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神色黯然。
而一旁的殷曼也盯着电视,良久她微勾了唇角:“真好,她终于做到了。”
林亦扬望着目光看向电视的殷曼,沉声问道:“她的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殷曼闻言这才将目光落在了林亦扬的身上,她的眼底氤氲着雾气:“如果你有一丝一毫关心她,也就不会问我她的病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