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狼狈的从水里站起来,话还没有都出口,就陡然又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白栀此刻的眼神极为空洞,仿佛根本就看不见她似的,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喷泉池边,还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就犹如一具毫无生气的人偶,诡异地让她背后发凉!
而这时——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白煜川和白斯寒早就已经休息了,听到刚才的尖叫就立马跑了出来,见白栀这样,他俩也不禁一怔。
“是梦游。”
白煜川不愧是警察,观察力和心理素质都不是一般的好。
“大哥二哥……”
白雅宁瑟瑟发抖,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而白斯寒也很快回神,却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先不要出声。
转而又看向白煜川,语气十分认真,“听说梦游的人不能被喊醒?”
“分情况。”
白煜川深深地拧着眉,刚要解释,这时白栀却动了。
她缓缓地俯身,也趴在了喷泉边上,把手伸进了水里,见状,白雅宁只觉得头皮发麻,感觉心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白栀为什么在模仿她刚才的动作!
“嗯?”
白煜川已经快步走到边上观察,发现白栀正在做一个双手不断向上拉的动作。
“是打水!”
白斯寒脱口而出,但依旧有意压低了声音。
果不其然,这时白栀又仿佛双手握住了什么,提着某样东西似的,转而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去一旁,又做了个往外倒东西的动作。
这时,白文彬也在管家的陪伴下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双手隐隐颤抖,“小栀……”
白煜川的眉头不禁就越皱越深起来。
这分明就是小栀在梦中也无意识地重复她以前做过最多的事情——干农活!
他本该千娇百宠的妹妹,之前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然而,此刻的主角白栀在‘做完农活’之后,又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捶了捶腰,这才悠悠转身,不紧不慢地朝别墅里走去。
“唉!”
白文彬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情似山一般沉重。
这让白栀心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谁让白雅宁自己提着秃头往她这刀尖儿上碰呢!
而白煜川这时才想起来还有个白雅宁从水里泡着呢,便将她拉了上来,问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外面做什么呢?”
小栀梦游情有可原,估计是刚换了新环境的缘故,可她为什么也会在外面,还被小栀吓得跌进了喷泉里?
“我……”
白雅宁攥紧了手心,哆哆嗦嗦的说道,“今天小栀回来我高兴,吃的有点饱,所以睡不着就想散散步的……没想到……”
呸!
已经上了楼的白栀抽了抽嘴角,关老娘什么事儿!
不过,她捞起来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原来是这样。”
白煜川倒也没怀疑,又见她浑身都湿透了,就说道,“好了,快回去换换衣服,别着凉。”
“嗯……”
白雅宁惊魂未定似的,这时,白文彬沉吟道,“刚才的事情,不要对小栀说,免得她心里多想,好吗雅宁?”
登时,白雅宁眼里闪过一丝委屈和不甘。
凭什么!
就因为白栀是从小山村里找回来的,自己就要一直迁就她?明明是她刚才把刚才自己吓得跌进水里,一直泡到现在!
可表面上,她只是咬着唇,哑声应道,“爸爸放心吧,我知道的。”
然后,低着头进去上楼。
而此刻,白栀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听见白雅宁从门前路过时湿哒哒的脚步声,甚至连后槽牙都咬的‘咯吱咯吱’响。
可真好听。
“哎,睡觉咯。”
演了这么一出刺激的好戏,白栀伸了个懒腰也有了困意,于是给手机充上电,她打了个哈欠,美美的闭眼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
萧家。
精美的宫廷式花园中一片姹紫嫣红,白色的凉亭被紫藤花缠绕,而亭内,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戴着眼镜,正对着半局围棋静静地思考。
可是,他的对面却空无一人。
“先生,您已经对着这盘棋好几天了。”
佣人王嫂将沏好的茶轻轻放下,又忍不住小声提醒,“医生说过,费神和劳累对身体都不好的。”
“我这是在修身养性。”
老人推了下眼镜,抬头慈和的笑道,“要知道,围棋可是一种优雅又精妙的游戏,这里头的奥妙数不胜数,能让人一生都享用不尽啊。”
这时,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上次您半夜偷偷打那个叫什么盟的游戏,也是这么说的。”
“咳!”
老人急忙轻咳掩饰,“我那是活到老学到老,免得被年轻人给甩在后头!”
而王嫂回头,就看到身材修长高大,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高贵和不凡的萧宴悠悠走来。
于是便笑着打趣,“宴少回来了,看您还怎么狡辩吧。”
而老人板起脸哼了一声,“臭小子,你最近都在干嘛,不回家,还连爷爷的电话都不接了?”
如果说,这世界上能有谁可以让萧宴毫无脾气,那么就肯定是他的亲爷爷,萧老爷子了。
“我刚才只是在开会而已,您没必要不间断地连着打六十个电话。”
萧宴无语的坐在他对面。
“也不为别的。”
萧老爷子继续琢磨自己的围棋,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
虽然语气稀松平常,却自有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
顿时,萧宴幽眸中光暗不定,“落落告诉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