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琯琯被他突如其来的称呼搅得面红心跳,她摸了摸脸颊,额头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老公。”
回想起之前这个小女人避着自己犹如规避牛鬼蛇神,对比起现在赖在自己怀里一脸娇羞的模样,陆靳霆心头略略感慨。
从前她究竟怕自己什么?现在她又喜欢自己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她被人下了药,正正好躺在他的身下?
“前夜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你还要嫁给我吗。”
他对什么都自信满满,唯独对她,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和不真实感,他还不太习惯,一个原本对自己敬而远之的人忽然缠了上来,甚至如此热情。
叶琯琯被他问得一愣,当即笑容凝在了脸上。
如果她再一次重生,不是回到被人陷害的当晚,而是更早一些,甚至还没有和陆明烨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否还会嫁给这个男人?
这几日,迫切想要将自己的人生与陆明烨切断的念头确实让她做了不少疯狂的事。
主动投怀送抱,说那些自己前一世不屑启齿的羞人的话。
真的是因为爱他吗?还是说她不过是为了躲开陆明烨,抓住了陆靳霆这个救命稻草而已。
忽然有些认不清自己的心,叶琯琯的沉默也让气氛立时变得尴尬。
不自觉松开了他的怀抱,可她的反应非但没惹得陆靳霆气愤,他甚至笑了笑。
笑意未达眼底,他大概是生气了吧。
“我知道没那么快。”
“什么?”她问得小心翼翼。
“没事,去正厅吧。”
若她真的一朝一夕间就爱上自己,怕是才真的有鬼吧。
从前他是单恋,现在非但得到了她的回应,甚至真切的得到了她,日后他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感情的事可以慢慢来。
他没发作,叶琯琯心里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闯了祸,正经历着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一个心里仿佛压了块巨石,一个倒是心头敞亮。
二人一起入了正厅,餐点都已经准备好,因着陆老爷子和陆靳霆都是军旅出身,是以家风严谨到餐具的摆放都必须全部一个朝向。
叶琯琯下定决心想做个好媳妇,自然也是跟在陆靳霆身后懂事得体。
奈何陆镇从就是看不惯她,人还没坐下,就立刻先发制人。
“客人请上座,这个位置有人了。”
叶琯琯有些发蒙,她不知道陆家吃饭连座位也是固定的,人还未动,就有一道倩影自门外进来。
纤细的身形,手里轻飘飘捏了把遮阳伞,一身挑人的裸粉色及膝裙竟将她衬得肤白貌美,扎着长辈会喜欢的高马尾,模样乖乖巧巧的,比叶琯琯闷声的鸵鸟模样要自然许多。
“欣宜来的正好,咱们正要开饭。”
看见乔欣宜进门,一直沉着脸的陆镇从顿时面色柔和了许多。
这个女孩子叶琯琯是认识的,原就是陆家给陆靳霆准备的“童养媳”,虽然一直以相亲对象自居,但和陆家世交不浅。
前一世叶琯琯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只觉得她太过规中规矩,装得柔柔弱弱的样子实在让人瞧不上眼。
可是现在,二人就仿佛被人拎上了擂台,大有公开透明比试一番的架势。
偏偏陆父待乔欣宜极好,陆老爷子也对陆父给叶琯琯穿小鞋的行为视而不见,陆靳霆对于乔欣宜的到来也无动于衷。
叶琯琯心中醋意横生,没来由的觉得憋闷,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和这乔欣宜比起来,有些相形见绌呢。
“陆伯伯,陆爷爷,”乔欣宜落落大方的过来,一双杏眼在瞧向陆靳霆的时候立时微弯,娇羞的唤了一声——“靳霆哥”。
不用看也知道她眼中皆是情意,偏偏自己只知道这个女人是陆家给陆靳霆安排的相亲对象,对敌手一无所知。
前一世她怎么对陆靳霆那般不上心呢!
越想越是懊恼,偏偏陆靳霆仍然不为所动,只是因为还没落座,场景立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见叶琯琯还站着,乔欣宜很自然的跟她打招呼,接着很自然的坐到了陆靳霆身边。
俏生生的一歪头,模样公然无害,“陆伯伯,有客人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陆镇从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接连点头,介绍道:“这是...”
“这是我的妻子,叶琯琯。”
陆靳霆想也不想直接打断,直接从乔欣宜身边起来,走到叶琯琯身后去,帮她拉了餐椅,待她落定之后,这才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
方才还胡思乱想的心顿时因为他的动作安稳了,叶琯琯伸出小手在桌下握了握他,很快得来陆靳霆反握的回应。
自然而然的被忽视,乔欣宜是大家闺秀,与陆靳霆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能够时时来陆家,已经是近水楼台。
这一次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主动在他身边坐下,竟然遭受这样的侮辱。
**的小脸上顿时浮现一丝愤懑的粉红,可偏生不敢发作,只能维持着方才的模样,丝毫不在意她身份一般,朝叶琯琯伸出手。
“你好,我是乔欣宜。”
我是乔欣宜,对于叶琯琯来说,不像一个称呼,反倒是陆靳霆相亲对象的代称,成了她彰显自己地位的工具。
叶琯琯也不怕,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陆靳霆娶的都是自己。
“叶琯琯。”
蜻蜓点水一般的回握,只是接触的瞬间叶琯琯便感受到了这个女人平静如水下的波涛汹涌,她定然是不待见自己的。
此时此刻,她温婉的伪装反而成为了一种束缚。
叶琯琯低头一笑,还没说什么,饭菜皆已经上齐,一块**的巴沙鱼被夹到了她面前的餐盘里,陆靳霆的声音听起来低醇不已。
“你喜欢的。”
充分了解她的喜好,没刺甚至也很贴心的替她剔除本就明显的鱼骨。
二人亲密的动作惹得乔欣宜一阵眼热,今日她明明是来看看究竟谁叫叶琯琯的,可没想到自己戏台子还没搭好,反而自取其辱。
这一桌饭大概只有叶琯琯吃得最多,陆靳霆没有停止过帮她夹菜,为了不让长辈觉得她挑食,也是全盘接收。
陆老爷子早早没了胃口最先离开,接着陆父以要去书房看字画的由头领着乔欣宜逃离了尴尬的局面。
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陆靳霆和气鼓鼓的叶琯琯。
“大叔,你养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