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沥。”
“霍沥?挺好听的,我叫秦舒,今年十一,父母双亡,你呢?”
听到秦舒淡淡地说出父母双亡,霍沥又是一阵心疼,随即又自嘲,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替她心疼呢?
“我今年,十三,父母,不记得了。”霍沥艰难地说着,他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自己的年龄和姓名。
“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舒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被摔失忆了?那该有多痛苦啊?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过去和未来。
因为秦舒特别喜欢一本,里面的主角之一就是失忆的男子,那本可以说是秦舒的初心,作者把失忆的痛苦描写的特别入神,因此秦舒之后对失忆的人就怀有一份特别的怜惜。
被秦舒纯净的关切的目光注视着,霍沥只觉得自己的不堪心思被剥开了外衣,丑陋地暴露在视线的主人前面,这让他无比的惭愧,别过眼不愿和她对视。
“嗯,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因为罪恶感,霍沥的嗓音发着颤,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竟是如此的恶毒,恶意揣度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真可怜,秦舒盯着霍沥在心中感叹,起身倒了杯热水给他,若是以往她只是抱着养个人唠唠嗑的想法,现在却想帮人把记忆找回来。
“不好意思啊,我第一次照顾人,也忘了给你水喝,你肚子肯定饿了吧,喝口水润润喉咙,等会给你盛碗粥。”
秦舒端着一碗热水关心地问着霍沥,也不等对方说话就自顾自地靠近床头,用喂药的勺子一勺一勺喂给霍沥,比之前喂药可轻柔多了。
霍沥本想说自己来,但是看到近在眼前的勺子后自觉地把这句话咽下,总觉得说出来就会失去什么,还是不说了吧。
等霍沥喝完热水才找到机会说话,“有一点儿饿……”只是对着秦舒他总是会不好意思,觉得自己隐秘的心思对不起这个干净的少女,说这话时耳尖又悄悄的红了。
若是秦舒知道他是这么评价自己的,绝对会不给面子的大笑一番,她一点都不纯洁,黄段子说的比谁都顺口,调戏起人来也是不虚,反正和干净二字沾不上边。
只是秦舒不知道,所以她又屁颠颠地给人盛了一碗粥,一口一口喂了进去,加上酱菜,霍沥吃了整整一碗。
吃饱饭,霍沥有些昏昏欲睡,只是秦舒还在这里,他不想睡也不愿睡。
秦舒倒是看出来他的困意,见他一直强忍着不睡觉,还以为是刚刚被自己吓到了,不敢独自睡了。
“你睡吧,我刚刚真的是开玩笑的,之前都是分开睡的,我一直睡的是我父母的屋子,只是昨夜下了雪,我有些冷,想着家里没人你又在昏迷着,我就在这边睡了一夜,现在你醒了我就会回去睡的,我把被子搬到这里只是为了暖被窝,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嘛。”
秦舒边说边拍拍自己的被褥,她其实只是把这里当成白天唠嗑的地方,类似于沙发,既可以暖和被子,又不会太过亲密。
霍沥想开口把人留下,但又找不出理由,他想说可以在这里过夜,又怕对方觉得他孟浪唐突,他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嘴巴嗫嚅嗫嚅(nieru)。想说不敢说了几下,愣是说不出话。
秦舒看对方的神情好像不是很乐意,她表示理解,毕竟在古代,男子的声誉也挺重要的,看小孩长得也不赖,说不定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那她就去农场里玩吧,正好看看这几天的签到礼包都送了什么好东西,她记得以前玩的时候都会送化肥和珍惜的种子,不知道能不能开出惊喜。
“我还是先回去吧,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喊一声就好,你放心的睡吧。”
秦舒抱着被子,说完还和霍沥眨眨眼,一副“我懂我懂”的小模样,看的霍沥是一头雾水。
但是他很快就看出来秦舒是想走,怕打扰到自己,突然间不知道是哪里涌出来一股勇气,霍沥张开口说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成功让秦舒停了下来。
“你要是嫌冷,可以和我一起睡。”
秦舒回头反问道:“真的?你不怕影响你的名誉?”说这话的时候秦舒靠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霍沥。
霍沥心里一惊,不知道对方是否看穿他之前的想法,这让他有些不安,但是凭着本能,他决定装傻。
“反正,反正这里没人。”霍沥有些结巴。
秦舒也不想回那个冰凉的大床,没有热水袋她真的捂不热被窝,因此霍沥提出了建议后她立刻就心动了。
把被褥放回去,秦舒立刻钻了进去,满足地眯了眯眼,“话我说在前头哦,我不让你负责,你也别让我负责,我就是取暖而已,过两天天气暖和了就分开,我先睡一会,你也睡吧,下午再给你熬药。”
外面又飘起了雪,天色暗了下来,秦舒躺在被窝里昏昏欲睡,因为没事干,秦舒拍了拍霍沥的被子就睡了过去,没有比下雪天睡觉更舒服的事情了。
霍沥抿了抿唇,看着对方沉沉睡去的睡颜,有心想抬臂帮人把被角掖好,又怕把人惊醒暴露自己,只好一直看着,直到自己也慢慢睡去。
秦舒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梦里她吃到了高中的鸡丝面、大学后街那家的自助火锅、兼职的地方隔壁那家牛肉粉丝汤,让她在梦里饿的不行,醒过来后肚子就咕咕的叫个不停。
“可是好冷啊……”
秦舒小声嘟囔着,她虽然饿的口水直流,但是外面冷得要命,她又懒癌发作,眼睛一闭,竟是打算再睡过去。
只是她的困劲已经过去了,再怎么睡也睡不着,平躺在被窝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终于在磨蹭了十分钟后姗姗起身。
刚下地,不出意外地打了个冷颤,秦舒跺了跺脚,暗骂这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么冷的天,想冻死谁?!
见霍沥还在睡,秦舒也没吵醒他,蹑手蹑脚地把药端进来放到小泥炉上熬着,小泥炉她又加了几块木头,多亏了这个小炉子,不然这里也不会这么暖和。
白天吃剩的粥已经所剩无几了,秦舒想着霍沥是个伤患,适合吃些流食,自己也不饿,晚上吃白粥最好,于是又煮了一锅粥,从空间里收获了青菜拿出来切碎放进去一起煮。
青菜粥秦舒从小就很喜欢吃,不过不是奶奶特意煮的,是她奶奶在煮猪食时,把积攒了几天的稀饭和老掉的青菜叶子一起煮,幼时的秦舒觉得那个味道特别的香,差点就吃到了嘴里,还好她奶奶及时发现,夺下了她手里的勺子。
想到这里秦舒就忍不住想笑,正好这时锅里也沸腾起来,秦舒将切碎的青菜放进去,再用勺子搅拌一下,倒了些盐,等青菜熟透后撑到瓦罐里,又铲了点猪油放进去,顿时猪油那带有肉类的特有香味就飘散了出来。
端着瓦罐,秦舒进了卧房,虽然在一进门的瞬间还是扭曲了面部,但是在呼吸了两口后就恢复了过来,熬了这么多天的药,她也免疫了那股味道。
瓦罐可以保温,秦舒暂时也不是很饿,她打算喂完了药再吃饭,就是不知道霍沥喝完那么苦的药还能不能吃得下去饭。
看霍沥还在睡,秦舒坐在炉子边玩着平板,她有几个礼包没有打开,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新手礼包,看起来金光闪闪的,里面是一些种子,几包化肥和经验卡,种子她种了也没有,是那种不能吃,还会发光的神奇的花,秦舒撇嘴,不能吃的话要它们何用?
登录礼包里是营养液和一些经验还有金币,聊胜于无。
还有个升级礼包,和登录礼包一样,秦舒看了一趟下来,都没啥用得上的,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惊喜给她,她明明记得以前铲除枯萎的作物也有机会获得高级种子的。
噢噢噢,想起来了,那是红土地才会有,普通土地好像没有掉落。秦舒敲了敲自己的头,看来自己还要继续努力啊,不然连靠掉落高级种子的机会都没有。
“咳咳……”床上的声响吸引了秦舒,好像是霍沥在咳嗽。
秦舒放下平板快步跑上前去查看,霍沥已经醒了,正伏在床头不住的咳嗽,单薄的后背一颤一颤的,秦舒都害怕他把肺给咳出来了。
“你怎么样?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杯水喝,药已经在熬了,你再等一会就可以喝药了。”
秦舒一下下地拍着霍沥的后背,好让他咳得更顺畅些,还说些话引起他的注意,可是没等到霍沥的回应,秦舒忍不住低头一看,地方明晃晃的一滩血迹!
“你……”
秦舒的手颤抖起来,赵大夫不是说快好了吗?怎么又吐血了?这么多的血,霍沥那个小身子骨怎么受的住?!
这会霍沥也不咳嗽了,捂着嘴躺回床上,神情疲惫,想必也是见到了自己咳出来的血。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舒先用帕子将霍沥的手用力掰开,将手掌心的嘴角的血迹擦干净,那小子以为自己捂着她就看不见吗?她又不是瞎子!
“等我回来。”
秦舒撂下这句话后再次把赵大夫请了过来,原本还有着些许的不悦的赵大夫在见到床边的血迹后消散的无影无踪,他原本以为只是秦舒的小题大作,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