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池羽坐在台中央,眼前蒙着一条黑布,视觉被挡,听觉就更加灵敏,周遭细小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今天就要被当做得意楼最后一件拍品卖出,计划顺利的话,就可以顺利入京查探族人的下落。
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此刻苏策宫坐在高台上,手里一把扇子摇的欢快,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最后一件拍品始终不曾露面,只是一些舞姬上台表演磨蹭时间。苏策宫暗想,卖弄玄虚,便用刚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声音道:“今天的拍品没一个拿得出手的,我看得意楼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话台中央上来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笑着对大家一拱手,说各位对不住,好东西总是要最后上的。
他拍拍手身边两个人便揭开笼子上一层红绸,眼前出现的人顿时让现场一片安静,方才都在起哄的几个人这时候也都没了声音。
笼中坐着一位少女,此刻她眼前蒙了一块黑布,浑身着黑色素纱更显得肌肤莹白如雪,头发简简单单用一根发带束起,正微微仰着头,因为看不见而有些迷茫地微张着唇,似乎正在邀人品尝。
山羊胡子脸上笑意渐深,“既然各位大人满意,那么现在就开始竞拍,起价白银三十万两,不要银票。”
叫价一声高过一声,直接抬价到千万白银。
苏策宫似笑非笑的看着,悠哉游哉的品茶。最终拍品以五千万两白银的价格成交,他微微侧头,对着贴身侍卫白城道:“怎么样,打得过吗?”
白城抱剑点头,苏策宫一收扇子,指着台下正在打开笼子交货的一群人,“去吧。”
话音一落,白城身影已经出现在台下,他一手揽住少女纤腰,不等众人反应,已经又抱着人回到二层高台,把人交到苏策宫怀里。
苏策宫把美人放在自己腿上,伸手拿开少女脸上的黑布,一双颜色极浅又清澈的眸子就出现在眼前。目光微微呆滞,好似不管对刚才的拍卖,还是现在被掠夺走,都表现的有些迟钝。
“美是极美,可惜是个瓷美人。”苏策宫怜惜的用手轻轻抚摸少女的脸颊,眼神却是冷彻刺骨,“白城,我们走。”
“站住!”买家和山羊胡子围攻道,“你是哪里来的狗东西,胆敢抢本官的东西?”
白城一把抽出佩剑挡在苏策宫身前,亮出一枚金牌,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眼珠子瞬间睁大,噗通跪倒在地,咣咣开始磕头。“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不识得小侯爷真身。”
山羊胡子立刻眯起眼睛,能让这位封州一霸如此奴颜婢膝的小侯爷,只有传说中那位定国侯苏策宫了,只是没想到这位侯爷竟然如此年轻。
如此人物得意楼不敢招惹,山羊胡子招呼后面人让开一条道。苏策宫抱着少女大摇大摆地离去。
苏策宫上了马车,车夫在外面问道:“是回封州驿站?”
苏策宫大手色气地揉着少女腰肢,脸上却是冷笑:“回什么封州,回京。”
自己这次出来特意只带了白城,如果这么好的时机对方还不上钩,那么也就蠢到根本不配做自己对手了。
苏策宫拿起车里案桌上的酒壶,自己小啜一口又递给少女,少女仍然呆愣愣的,也不知道张嘴。“瞧我,怎么忘了我的瓷美人是个傻的。如此佳酿,美人错过实在可惜。”说罢自己喝下一口,对着少女低头喂下。
苏策宫低头时眼睛闭上,没看到怀中僵硬的美人眉角轻轻跳动。
殷池羽心中火起,再三告诫自己要忍耐,不然前面的心思都白费了,传言此人是个混不吝,但蠢货总有蠢货的好处。
苏策宫抬起头,殷池羽仍然呆愣地盯着他,俊眼修眉,高鼻薄唇,和自己师父简直不相上下。长这么好看却是个嚣张跋扈的废物,还是很可惜啊。
突然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厚实的马车车厢竟然被一支箭矢穿透!苏策宫嘴角一挑,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