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扑向那挂在架子上的郑翰韬白骨,大概十分钟就将白骨吞噬干净。
微风吹来,骨头的残渣,被风卷了起来,很快消失的无影踪。
她的翰韬哥哥和亲如父亲的郑管家都尸骨无存!
莫北的心已经疼的麻木,没了知觉。
年轻的军官,扫了台下围观的群众一眼,颇为得意的冷笑了一下,“刺杀上将的后果就是尸骨无存!”
郑翰韬死的蹊跷,郑伯死的冤枉。
莫北双手支着地面,站起身,看着刑台上面空荡荡的架子而后视线落在军官的身上,暗自发誓,“翰韬哥哥,郑伯,我不会让你们枉死的,我要查明真相,为你们讨回公道!”
她转过身,挺直腰板,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出了人群。
翰韬哥哥和郑伯的尸骨都在那几条狼狗的身体里,她要杀了狼狗取出胃里面的东西给他们收尸。
顾西泽是少帅,他一定知道那几条狼狗关在什么地方。
莫北乘坐黄包车直接到了顾西泽的住处,城边一栋二层楼的洋房。
她进入洋楼大院,就看到顾西泽坐在凉亭的石桌跟前悠哉的品茶呢。
她不顾他的劝阻,执意去刑场还用迷药迷晕了他,此时的顾西泽一定很生气。
莫北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直接走进凉亭。
臭丫头,将他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迷晕了他还敢返回来,胆子不小啊!
顾西泽手紧紧的捏着茶杯,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来,从牙缝里面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伤了我还敢返回来的,你是第一个,不怕我将你杀了喂狗吗?”
莫北深知顾西泽还在气头上,她也知道顾西泽不会伤害她,否则当初就不会救她了。
她真心诚意的跟顾西泽道歉,“对不起。我无意伤你,只是当时心急,才会……。”
顾西泽冷眼睨着莫北,一抹嘲讽的微笑爬上他的嘴角,“别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了,你来这里道歉是假,打听吃掉郑翰韬尸骨的那些狼狗们被关在什么地方是真吧?”
她什么都没说,男子居然看出来她的心思。
莫北有种穿着衣服被顾西泽看光了的感觉。
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坦然承认,“是。”
顾西泽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手中把玩着,语气清清淡淡的道,“如果我说那里很危险,有去无回,你还会去吗?”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她不能让心爱的男人尸骨无存!
莫北毫不犹豫的道,“会。”
胆大包天!
明知道去了是送死,还往枪口上撞。
顾西泽把玩着茶杯的动作顿住,上下打量着身边的女子,明明一副娇柔的模样,骨子里却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
他突然间不想莫北去送死,可,“罢了。我若是不告诉你,你也能从其他地方打听到的。”
由顾西泽这里得到确切的消息,她能省很多精力,“谢谢。”
顾西泽将茶杯放在桌面上,站起身走到窗口前,推开窗子,背着手,望着院落的美景,“为了方便枪毙犯人,军部派了六条狼狗和三名士兵守护刑场。”
“谢了。”莫北直接往门口走去。
顾西泽转过头看着莫北的背影,“六条狼狗都是关在露天的笼子里面,晚上只要有陌生人靠近刑场,就会被越出笼子的狼狗们活活吞噬,已经有很多人被狼狗们活活吞噬掉,所以,晚上根本无人敢靠近刑场。你不要去送死!”
“无人敢去吗?”
莫北向前走的脚步顿住,冷笑了一下,“今天晚上我就让刑场变成狼狗们的地狱!”
说完,她直接走出房间。
留下顾西泽深深的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未能回过神儿来,“曹忠!”
莫北乘坐黄包车直接到了旅馆门口。
才付完车钱,就看到小梅托着一百八十几斤的身子,颠颠跑到她的跟前,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小,小姐,说,说,说好了在火车,火,火车站见面的,你怎么在旅馆门口下车呢?”
“省车脚钱。”
小梅,“……。”
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家小姐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她站直身子,双手拽着莫北的胳膊,“小,小姐,你,你怎么这么狼狈呢?这,这一整晚,你,你都去哪里了?还有,郑家大……”
‘郑’字令莫北的精神紧张起来。
她立马伸出手捂着小梅的嘴巴,身子向前倾,在小梅的耳边轻声的道,“他已经死了。”
小梅如遭雷劈一般,傻傻的看着莫北,“少爷。”两个字就那样卡在喉咙处。
莫北深知,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只要跟郑翰韬扯上一丁点的关系都有生命危险,想要活命,就得切断跟郑翰韬的一切联系。
以后,只能将翰韬哥哥藏在她的心里面了。
她接着对小梅说,“他是被军阀枪决的。郑伯想要给他收尸,被乱枪打死,血肉模糊,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他们的尸体被狼狗啃食干净,凡是跟他有关的人都会死!想要活命,就不要再提他的名字以及跟他有关的任何事。不管是谁,问起你,你都要说不认识他,否则,我们两个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小梅吓得毛骨悚然,惊恐布满她的双眼,木讷的点了点头。
莫北放开小梅的嘴巴,指了指身后的旅馆,“我们住这里吗?”
小梅缓过神儿来,“是。”
“几号房间。”莫北推开酒店大门,进入,直接走到楼梯口,
“二楼201号房间和202号房间。”小梅小跑几步超过莫北,率先上了二楼,用钥匙打开房门。
房间不大,却很明亮,整洁。
设置及其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这个房间设备很齐全的,能洗澡,能点餐,哦,还有,你头顶的墙壁上挂着有个小口哨,那叫消防哨,房间里面起火的话,你吹那个哨子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说完,小梅将被子打开,软枕摆放好,“小姐,您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莫北很累,身心疲惫,可她却不能休息,她要出去吃饭,吃饱了,晚上才能有力气给郑翰韬收尸。
“不累。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说话间,莫北将装着衣服的大皮箱打开,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直接走出房间,“我们出去吃午饭。”
“啊?”都这个时候了,小姐还有心情吃饭呢?
小梅愣了一下,才离开房间,下楼,才追上莫北。
郑家大少爷可是小姐的青梅竹马啊!
郑伯待小姐如亲生女儿般。
两个人都是小姐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他们不止死了,尸首还被狗给吃了。
她可是个吃货啊!因为郑家大少爷和郑伯的死,心里面难过的很,没有胃口,不想吃饭。
可小姐不伤心也不流泪,甚至还有心情去酒楼吃饭呢?
这太不正常了。
小梅的双手拽着莫北的胳膊,左右看了看,见身边没什么人,才小声的道,“小姐啊,你心里面难受就哭出来吧,放声的哭,使劲的哭。您这样不哭不闹的,我害怕。”
小梅的担心既是关心,莫北心里面有了一丝暖意,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小梅的手背,“别担心,我没事。”
两个人去了江城最有名的酒楼,醉香楼。
她们第一桌客人,坐在靠窗口的位置,点了几道招牌菜的功夫,醉香楼便宾朋满座。
莫北细细的慢慢的品尝美食的同时,竖起耳朵倾听着宾客们的聊天内容。
直到饭店再无其他客人,她才带着小梅离开。
之后,她又带着小梅去了茶馆。
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莫北直接躺下,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捋了捋刚刚在酒楼和茶馆听到的内容,总结出两个最有价值的信息。
第一,督军顾恒生手握六十万兵权,掌握着江城的经济命脉和军士命脉是江城的土皇帝。
长子顾成仁深得顾恒生的欢心,他是特级上将手握三十万兵权。
嫡子顾西泽,体弱多病,不受宠,手里面只有五万兵权,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少帅。
第二,就是狼狗们被关在刑场旁边露天的笼子里面,有三个士兵驻守刑场。
顾西泽的消息很准确。
夜,很深。
莫北掀开被子,下了地,走到窗口跟前,大街上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她换上夜行衣,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返回到窗子跟前,打开窗户,纵身一跳,稳稳的落在地面上,沿着马路边缘,向前奔跑,那抹纤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莫北一口气跑到刑场跟前阴暗的地方,稍作休息,便打开首饰盒,将首饰拿了出来,打开格层,一排排银针和一个只有手腕半径大小的弓弩以及小型的匕首,整齐的摆放在里面。
她和小梅居住在山边,相依为命,以采草药和打猎卫生,经常遇到黑熊,野猪和狼等攻击性非常强的大型动物,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
为了自保,她研制了这种小型弓弩,箭是涂抹剧毒的银针,银针尖锐无比,很容易刺入动物体内,不到一分钟,动物便毙命!
她将匕首别在后腰处,弓弩固定在手腕上,五根银针整齐的摆放在弓弦上面,手里面握着一根银针,之后,悄悄的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发现,刑台后面有一个小房子,大概是驻守刑场的士兵们休息的地方。
刑台的左面有一个大的露天的铁笼子,六条狼狗趴在地面上睡觉。
房门打开,两名士兵抬着一个伤势很严重的男子走到狗笼子跟前。
狼狗们闻到了血腥味,全都兴奋了,直接跑到笼子边,死死的盯着浑身是血的伤者,狂叫着。
伤者吓坏了,挣扎着要下地,可他身受重伤,动了几下便没了力气,只是惊恐的看着狼狗们,厉声质问两名士兵,“你们要干什么?”
士兵一号像是看着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伤者,“还干什么?自然是将你喂狗了。”
伤者气得脸色煞白一片,“上将已经放了我,并且给我一大笔钱亲自送我离开江城,你们却背着他将我抓回来,你们这么做,就是违抗上将的命令,会受到军法处置的!”
两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那嘲讽的笑容格外的刺耳。
士兵二号垂下眼眸看着伤者,“你可真是天真啊!自顾以来刺杀上将者,必会死无葬身之地!放了你不过是为了吐出你手受人指使刺杀上将的,如今目的已然达成,你没了利用的价值,自然子死路一条了!”
伤者知道自己被骗了,恼怒不已,“无耻!我要见上将!”
“你没机会见到他了!”说完,两名士兵一同用力将伤者丢进狗笼子里面。
六条狼狗直接扑向伤者。
伤者吓坏了,想要逃,却怎么都站不起来,眼睁睁的看着狼狗将自己撕成了碎片。
躲在一边的莫北看着血肉横飞差点吐出来。
两名士兵则见怪不怪的看着这一幕。
士兵一号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抓到了刺杀上将的凶手!可惜郑翰韬了,白白的做了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