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已经很旧了，这是一个死去的女子亲手缝制的，他一直舍不得丢下。

“妾为王爷准备了饭菜。”她低眉道。

宋玉礼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才说：“令人端来吧。”

几样汤菜，清香淡雅。他夹起吃了几口，不置可否，抬眼看见阿婉站在一旁，手背红肿了大片，他放下筷子冷声道：“这是下人该做的事情，本王把你赎回来，不是让你做这些。”

阿婉眸光黯然，这是她忙了一下午为他准备的，本想他会喜欢的，却惹来了不悦。她强忍着泪低声问：“是不是很难吃？”

他盯着她的眼眸，“难以下咽。”

“妾知道了……这就吩咐厨房重新准备。”她上前端起食盘，来府中半月有余，实在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王爷开心一点。

她没有妄念，只是不想他这么苦。

他忽然伸手握住阿婉微微发颤的手腕，“本王没胃口了，不必再做。”

“是……”

触到女子冰凉的手背，他浓眉微皱，将她拉至自己怀中，“这样的衣服以后不必再穿。”

阿婉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柔声道：“妾在凄风苦雨中被王爷救出，只要王爷高兴，妾便也会从心里觉得欢喜。虽然王爷不说，但妾知道王爷一直郁郁寡欢……”

“住口！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说得太多了，这就下去！”他手臂用力一推，将她推出怀中。

阿婉站了半晌，却没挪步。

他有些愠怒：“怎么，你还想违抗我？”

“妾不敢。”阿婉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转身走出了屋子。

她出门之后，却又转过了身，对坐在屋内一身冷寂的男人哽咽道：“今夜是中秋之夜，妾不愿王爷孤独一人。”

宋玉礼抬头看向她，月光在她身上淬了一层清冷的光辉，她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那双秋水烟眸包含了绵绵无尽的情意。

这个女人，与他心中的那个她何其相像！

他猛然站起身，走过去俯身将她抱起走向床边。

衣衫被粗暴地扯去，阿婉浑身不着一缕缩在被子里，而身上的男人，只是除去了衣袍下的亵.裤。他轻易地探至幽处，不像以往那般粗重深快，而是缓缓而动，凝视着她的眼睛。

他贪恋这双眼睛，斯人已逝，这双眼睛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阿婉的眼睛里早已有了水雾，她泪眼氤氲，浑身绷紧。在男人缓慢的攻势下，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条鱼，意识一点点在水中分散飘离。

这是她尝到的，初次的温柔。

许久之后，一道炸雷将她惊醒，她猛然坐起，身畔的男人已经不见了，伸手触及，被褥之中尚是一片余温。

前半还夜朗月高悬，现在却起了狂风暴雨。

阿婉披衣而起，推开房门，寒气雾气扑面而来，檐下雨水砸落，溅起她满绣鞋的雨水。

王府内并不太平，阿婉听到很多嘈杂的脚步声，然后是宋玉礼的叫声，“快去宫中请太医！”

阿婉吃了一惊，匆匆跑入雨幕中，在府中正道上，迎面看到宋玉礼怀中抱着一位满身是血的纤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