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说,她也会离沈柯远一点的,如今这般不堪的她,就算是妄想都是对沈柯的侮辱。
林书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等她回神的时候,她已经在丛林掩映的柏油路上。
不辞而别不太好,林书歌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沈柯:学长,谢谢你的收留,我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一切安好,勿念。
这是林书歌的父亲出车祸的第五天,警察局终于打来电话,肇事逃逸的司机已经抓捕归案。
林书歌原本以为,找到肇事司机,她肩上的担子能轻一半,至少在金钱上,对方能补偿她一些,让她不至于这么难。
等她见到肇事司机,希望再次破灭。
肇事司机亦是年过半百,与他的父亲一样,为了生计奔波,因他肇事逃逸,保险公司不予理赔,而他的家庭情况,并不比林书歌好多少。
儿子死于癌症,儿媳扔下一双不足三岁的儿女另嫁他人,一家人全靠他养活。
肇事司机不过五十多岁,头发便已经白了大半,他诚恳的对林书歌道歉鞠躬表示歉意。
他最多只能补偿林书歌五万,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能耐。
五万?与那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后续治疗所需费用比起来,不过是杯水车薪。
再看那一双不足三岁的小孩,以及同样已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林书歌不是不恨,可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于心不忍。
肇事逃逸,他肯定是要坐牢的,既然他是家中的顶梁柱,若进去了,这一双儿女靠谁养?
罢了……这钱,他们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好人有好报,姑娘你真是大好人,真是好人,是我们对不起你。”老太太领着一双孩子给林书歌磕头,感动的眼泪直流。
林书歌苦笑,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她笑自己不自量力,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了,竟然还对别人施舍恩慈。
银座的夜晚,总是这么灿烂热闹,灯光迷离,笑容迷离,就连那些人的眼神,也都是迷离的。
这是林书歌第一天上班,有向晴给她撑腰,除了被一些客人揩点油外,一切还算顺利。
只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送酒的林书歌顺着哭声寻去,就见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哭,旁边是破碎的酒瓶,他的手被瓶子扎破,正滴着血。
“这是谁家小孩!也不看好一点!”银座的服务员怒气冲冲的吼,心里又气又急,因为这个小孩,她摔碎了一瓶价格昂贵的酒,若是让她赔,她哪里赔得起?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却没有人上前,林书歌皱眉,走过去抱起小男孩,轻哄了一声后用纸巾包住他的伤口。
服务员没好气道:“这是你家小孩?”
“不是。”
林书歌抱着小男孩想走,那服务员却不依不饶:“少骗人了,不是你家小孩你管这么多?我告诉你,这酒是因为他才摔碎的,这钱也必须你赔!”
小男孩害怕地抱着林书歌的脖子,让林书歌心生怜惜。
“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
“你倒是大方,那这钱你来赔?”不等林书歌说话,服务员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
这酒,林书歌肯定是赔不起的,除非她也不管这小孩,可她的良心又不允许她不管。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向晴走了过来:“不就是一瓶酒,跟个小孩较什么劲。”
人群这才散去,林书歌感激道:“谢谢晴姐。”
她温柔抚摸小男孩的头,诱哄道:“小宝贝,跟这个漂亮阿姨说谢谢。”
“谢谢漂亮阿姨。”说着,小男孩又把头埋进林书歌怀中,软糯糯道:“漂亮姐姐,我的手好疼。”
向晴逗趣了一句:“我是漂亮阿姨,她是漂亮姐姐,合着我比她老了一个辈分呐。”
林书歌失笑,“姐姐带你去上药好不好?上好药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