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吓得几乎心脏骤停。
太子能从箭雨中将她救下,若正面对上,她决然不是对手。
她抖若筛糠,
太子眸色越发紧迫,想要验证什么一般,莹白指尖缓缓挑开她的衣领。
“放开!你要做什么!”
宁玉慌张极了。
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要扯开外衫时,拼了命地推倒床榻边的木架。
几个花瓶轰然倒地,应声而碎。
苏永年听见声音进来,萧长临看也未看他。
“滚!”
太子沉怒,大太监头都不敢抬,无声退了出去。
宁玉已被他贯在榻上,眼前阵阵发黑,只觉衣带在被撕扯。
她按住他的手,带着哭音轻斥。
“难道殿下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与一个阉人纠缠不清吗?”
门外侍卫听见这石破天惊的一句,齐刷刷跪伏一地,噤若寒蝉。
行宫中探子极多,不然也不会让刺客趁虚而入了。太子被圈禁凉山,若再传出去紊乱朝纲,定保不住储君之位。
宁玉听见外头的动静,心中一松。
本以为太子多少会忌惮,没想到他竟冷笑一声。
“你以为孤在意?”
不管不顾撕碎她的外衫,神色近乎偏执。看见宁玉白色里衣上真的有点点血迹,萧长临抿着唇,仍执着去解她的里衣。
就在指尖要触到宁玉束胸的绸带时,宁玉崩溃大哭。
死死护着衣领,“我在意,我在意行了吧?奴才好不容易才在昨夜刺杀中活下来,若传出去殿下宠幸阉人,宁玉安能有命?”
她泪如雨下,如三岁孩童般委屈得嚎啕大哭。
萧长临没见过这种近乎无赖的哭法。
短暂的怔忪间,宁玉已从他身下爬出来。
“奴才告退!”她不敢去看太子的脸色,连滚带爬跑出了屋子。
“殿下?”
苏永年进来,他替太子觉得难过,神色悲伤。
“事关阿玉姑娘,殿下才会如此失控,不放过一丁点的可能。但阿玉姑娘是高门贵女,而宁玉,只是一介苟且偷生的奴仆,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殿下,老奴斗胆劝一句,您不该着魔似的将目光黏在她身上......”
萧长临没有说话。
神情透着一丝失望和麻木。
指尖上还有那个奴才的血,粘稠血腥,他应该感到恶心,却控制不住地怔怔瞧着。
一看见宁玉,他便能变本加厉地想起阿玉来。
仿佛一个逃不掉的魔咒。
不见她,便能相安无事么?
宁玉回房,一锁住门,便近乎虚脱地滑到在地,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半个时辰前——
老太监手中泛着寒光的刀挥下,但并未落在她身上。
屋子里传来一声轻笑。
老太监躬身行礼,“离王殿下。”
萧宴之从屏风后走出来,指尖在宁玉鼻尖探了探,好笑道:“小十七,不是要自尽?你还是不敢咬下去吗?”
“主子?”
宁玉又逃过一劫,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血雾门是二皇子离王所设,其实他们都是离王从小豢养的死士,借着江湖组织的名义,去杀离王想杀的人。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太监竟也是离王的人。
老太监奉上一个木盒。
“王爷,东西已经备好了。奴才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对十七姑娘下如此狠手,幸好这东西多得是,勉强能遮掩过去。”
萧宴之解开宁玉镣铐,她情不自禁叹道:“王爷真是高瞻远瞩!”
“高兴什么?还有三日,便是毒发的日子。十七,你不杀太子,本王也无法给你解药。”
宁玉扁了扁嘴,眼角眉梢都耷拉下来。
“是,属下知道了。”
她行了个礼,正准备告退,萧宴之却挑眉道:“你就准备这样出去?”
宁玉不解抬眸,“主子?”
话音未落,心口处就传来熟悉的痛楚,喉间瞬间腥甜。
宁玉吐出一口血,向前瘫软下去,伏在萧宴之抱住她的胳膊上拼命喘息。
“主......子......”
“求你......求求你......”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手指绝望的想去抓他的衣服,不知如何才能摆脱这种痛楚。
可离王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净身乃割肤之痛,若本王什么也不做就放你回去,皇兄定会起疑。”
他的声音也很平静。
只是看着宁玉瞬间惨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低头,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抱着她如劝慰般低低道:“小十七,杀了太子,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