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渟被气喘吁吁的温婉堵了个正着,少年的耐性早已经消磨殆尽,不耐烦的瞪她。
“我已经放你一马了,你还想如何?”
“无缘无故抽了我一鞭子,谢二公子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温婉说着故意扬起小脸儿,将那惨烈的血口子递到谢渊渟眼前。
她本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皮肤本就嫩。
这一鞭子抽下去,半张脸都肿成了馒头,裂开的血口子看着就更骇人了。
虽是无意,但把一个女孩子打成这样,谢渊渟也忍不住心虚了下。
眼神躲避着不去看那伤痕,干咳道:“你想如何?”
“很简单,我这脸是治不好了。
毁了容,没了妇容,我估计是要砸在家里了,让你负责你肯定是不愿意的。
不然这样吧,给我一千两银子,就当是我的补偿了。”
温婉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不卑不亢。
谢渊渟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你嫁不出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冲我要银子,你知不知道我今日是来干嘛的?”
“知道,泄愤嘛!”
温婉满不在乎的点头,“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打了我,毁了我的姻缘,就得给我赔偿!
你可以不给,我回头就四处宣扬说你堂堂靖北候府二公子轻薄了我这个罪臣之女。
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看谢二公子你丢不丢得起这个脸了!”
“你……”
谢渊渟似是想破口大骂,但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丢给了温婉,“这是一千两银票,拿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打马离去。
后面的一群温家女眷早已经惊呆了。
“阿婉,你是一个闺阁女子,怎可说出那等自毁名声的话?”
温婉回头,就见一个穿着淡蓝色印花马面裙,腹部微微凸起的妇人满目震惊的看着自己,那是她的二婶陈氏。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倒是祖母秦氏眼神复杂的看了温婉一眼,便道:“好了,时辰不早了,别再耽搁时间了,阿婉,快过来,我们走了。”
温婉乖巧的跑过去,将那锦囊递给秦氏,“祖母,这个给你,一千两银子,省着点儿花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了。”
“你这孩子,苦了你了。”
秦氏没有推辞,他们出来的时候所有的行礼都是被锦衣卫检查过的。
所有的金银饰品、银票珍宝都被搜刮了去。
没有这一千两银子,她们这些人连今晚吃的东西都没有。
“祖母知道,你不是不自爱的人,只是此事传出去,难免于你的闺誉有损,只愿这谢二公子是个识分寸的,是祖母对不起你啊!”
这个孙女性子冷清,不会讨好人,加之儿子出事后,儿媳消失无踪,在家中备受冷落。
可是家中出事,她却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替祖父挡鞭子,拿自己的伤口和闺誉为大家争前程的人。
温国公夫人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